院裡安靜了。
彩鋼房也拆了,我眼瞅著拆出了十幾個攝像頭。
這回小院裡只剩下了我和老喬倆人,恰好此刻,一台皮卡車新運進來了兩隻寵物。
老喬則又過上了招貓逗狗的日子。
他是真愛緬因,上次的緬因是白的,這次是黑的;狗換樣了,這回換了一隻比特犬,小傢伙還沒長大,每次緬因去它狗食盆里吃狗糧,都給這傢伙氣得呼哧帶喘。
有一回比特犬實在忍不住了,一口就咬到了緬因的爪子上,我估計那小玩意兒也就剛長出小奶牙,想去拉架,可怎麼拽也沒給拽開。
小比特犬給緬因咬得血赤糊拉,被緬因抬爪子一頓胖揍,就這樣,比特犬還搖晃著腦袋咬呢!
我費了挺大勁,才將這小玩意兒嘴掰開,把緬因救了下來,這時候,我瞧老喬在屋裡看得正過癮,趁機說了一句:「挺生性啊。」
老喬卻給我講述了一個道理:「它這麼點,緬因那麼大,不下死口能行麼?」
一句話就把當時的場面盤了一個透徹,等我扭回頭才反應過來:「不是,它長大了咬著啥不也不撒口麼。」
老喬立即點頭:「那就對了,撒口,不等於把自己坑了麼?」
全是他的理!
此時,綠皮兵跑了過來,到了老喬身邊彎著腰說道:「729園區托人帶話來問,問村寨里出了什麼事。」
「你怎麼說的?」
綠皮兵搖了搖頭:「我說沒事。」
「嗯。」
老喬翹起了二郎腿。
「明天去黑獄裡把你弟弟接出來吧。」
想起這件事老喬就生氣:「你說你弟弟長腦袋了麼?」
「讓廚子兩句話就給鼓搗跑了,跑都不知道跑遠點,跑勐能去賣貨!」
「我他媽還以為他要起義呢!」
綠皮兵滿臉憋得通紅,最終說了一句:「他小。」
「十九了還小?」
「要不是你,他都死兩回了!」
綠皮兵滿臉感激的看著老喬:「謝謝。」
眼淚含在眼圈裡直打轉,有了老喬這句話,人就算是活下來了。
「行了。」
「一會兒我給老七打電話,你明天去接人吧,記著,接出來以後別給我送來,他就算是想給我跪下,我也不想看見他。」
「送酒店去吧,讓他把軍裝脫了,當個普通人。」
我眼看著綠皮兵用袖子擦拭著眼眶從小院裡走了出去,在背影里,我看不出淚水流出那一刻他對老喬的感激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卻看得出無論這個綠皮兵的弟弟在哪兒,都沒有逃脫老喬的掌控。
「樂出來吧,我都看你在那兒抖半天了。」
剛才我聽老喬說出他弟弟讓廚子糊弄跑了的時候,真挺想笑的,現在讓老喬一說,還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不啞巴麼。」
和老喬混熟了以後,我也敢貧兩句了。
「滾蛋。」
這回我真笑出聲了,不是大笑,是那種
「你說我一天多累?」
老喬的累,並不是掌控勐能、或者揣測人心有多難,他的累,在於和別人都差了一個層次,往往想要解釋什麼的時候,太麻煩。
如果你在自己的人生中見過笨的人,並且明白那些笨的人在你已經說明白了整件事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甚至胡扯著說出了他自以為是的其他理由時,就會馬上明白老喬的感覺。
而老喬對比於我
離開729園區時候的我,和阿大是一個檔兒的,但阿大的思維能比我快三步;
大老闆比我能高出一個層次,他的視野更開闊;
可老喬,完全站在另一個段位上,他和你看的根本不是一個東西。
怎麼形容才能更貼切呢
就好像是一個家庭里,小哥仨都等著老媽烙出來的這張餅,我的想法就是一個字『餓』;
阿大琢磨的是能不能端著盤子去廚房等著,餅烙出來他好先吃;
大老闆就會說一句『媽,我給我姥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