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牧而言,這一切都是必須要做的,畢竟現在的趙國,尚未徹底的平定下來。
他清楚,相比於各處的部署,邯鄲城中的局勢以及收尾工作才是最難的。
也是最重要的。
趙國腹地武將以及官吏都不會輕易服從以及認可這個新的朝廷的,特別是趙國王族, 以及那些世家大族更是如此。
利益沒有得到保證,利益的劃分沒有明確,邯鄲就是一片混亂,這一點,李牧心知肚明。
但是他沒有辦法,他只能將邯鄲方面交給龐媛,然後率領趙國主力防備王翦。
畢竟那是王翦, 秦國明面上的第一武將, 而且更是教導出來了秦國武安君嬴高這樣的絕世名將。
面對這樣的人, 他不得不全力以赴,最重要的是王翦這一次率領秦國精銳。
從斥候傳來的消息來看,那是秦王政為了滅趙而培養出來的精銳。
他有心鎮壓邯鄲,協助龐媛收拾局面,卻分身乏術,這一次秦軍分兵前來,也許正是看到了這一點。
相比於井陘關的戰事,李牧更擔心邯鄲,秦軍主將嬴高率領二十萬大軍猛攻安陽。
這已經表現出了,這一次秦軍對於趙國,勢在必得。
立足井陘關,李牧只能寄希望於廉頗,能夠協助龐媛收拾亂局,然後早一點南下安陽。
一旦安陽城破,邯鄲面前將一馬平川,再也沒有絲毫的關隘阻攔。
……
李牧的擔憂,嬴高並不清楚, 就算是清楚,也只會冷笑。
國與國的戰爭,又不是兒戲,大秦此番出兵,可謂是國運之戰,在這樣的情況下,趙國不滅,大秦將會損失慘重。
幕府之外,夕陽西下。
金黃色的陽光揮灑在天地間,清風徐來,空氣中滿是硝煙味道與鮮血味道的混合。
旌旗獵獵,安陽城牆近在咫尺。
嬴高立足一處大石之上,身後站著王賁以及白仲等人,更有鐵鷹銳士護衛左右。
「嬴將,安陽城中儲備極多,一時間我們很難將對方的資源消耗掉,而且這一連幾日的大戰,破軍將士傷亡不少……」
白仲臉色有些難看,他是破軍的主將, 破軍不僅沒有破城,相反出現了損傷,這是他的責任。
「破軍終究是一支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這幾日的大戰,已經讓他們學會了在戰場上如何保命。」
「在戰場上如何聽從軍令,整支大軍不論是在精氣神還是在配合之上都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嬴高負手而立,望著夕陽下,仿佛籠罩著金光的安陽城,輕笑,道:「斥候已經傳來消息,楊端和已經攻破得手,如今的安陽只是一座孤城。」
「我軍攻破安陽只是想不想的問題,白將軍不必自責,戰場之上,刀光劍影,生死是難免的。」
「嬴將,為何一直要在安陽等著?」張良眉頭緊蹙,朝著嬴高:「我軍在這裡浪費時間,趙國朝野將會有更多的時間來整合。」
「一旦廉頗……」
「嬴將是在等,等武安以及井陘關的消息,兩位上將軍只有到達各自的戰場,才能牽制趙國諸軍。」
范增笑了笑,朝著張良:「一旦李牧以及武安方面的趙軍被牽制,不論是邯鄲還是安陽,都和孤城沒有區別。」
「一旦我軍進攻,邯鄲必然會被攻破。」
「先生所言極是!」
這一刻,嬴高也是笑了笑,望著安陽:「若是我軍緊逼,趙國王族以及功勳後人必然會為了趙國存亡以及自己的生死利益朝著龐媛低頭,然後迅速凝聚在一起。」
「可若是劍沒有懸在邯鄲的頭上,他們沒有生死威脅,趙國宗室以及功勳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說到這裡,嬴高語氣一變,嘆了一口氣:「趙國王族留著,終究是一個大麻煩。」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驟變。
他們都清楚,嬴高這一番話的意思,很顯然,嬴高這是打算效仿滅韓一事,在戰爭中,將趙國王族一網打盡。
一念至此,范增與王賁對視一眼,隨及朝著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