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書房之中安靜的只剩下了呼吸聲,就連范增也在思考對於趙國的吞食之策。
司馬師與寧生更是身在其中,念頭轉動,一個想法又一個想法,不斷地在心頭生成。
整個書房之中,只有嬴高嘴角始終帶著笑容,喝著茶,仿佛一切事情都與他有關。
靖夜司,烏木崖雖然比不上黑冰台,但是其規模不遜色其餘任何一國的暗中力量。
更何況之前,他的更多部署本身便是針對趙國,不論是烏木崖還是靖夜司在趙國內部的人員都不少。
「儲君,臣從靖夜司中得到消息,此刻頓弱先生在邯鄲,一旦我們出手,是否會壞了事情。」
司馬師遲疑了一下,然後朝著嬴高,道:「儲君,是否要溝通一下?」
司馬師的話一開口,一旁寧生的目光也看了過來,嬴高放下茶盅,搖了搖頭,道。
「沒有必要,頓弱此行必然是以行人署的身份去的!」
說到這裡,嬴高撇了一眼司馬師與寧生,語氣幽幽:「難不成頓弱以黑冰台統領的身份,如此高調的入邯鄲不成?」
聞言,寧生與司馬師面色驟變,心中不由得忐忑了起來,從剛才嬴高的語氣,他們就清楚嬴高生氣了。
頓弱如此明目張胆的出現在邯鄲,必然是因為行人署的身份,出使趙國。
若頓弱以黑冰台統領的身份想要亂趙,以頓弱的能力,以黑冰台的實力,根本就不需要出現在邯鄲。
對於一個暗中勢力的統領,若是沒有其他身份的掩護,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暴露在敵國都城,無疑是愚蠢的。
而頓弱是一個讓秦王政親自上門請的大才,他們可不認為秦王政會請一個愚蠢的人來執掌黑冰台,執掌行人署。
一念至此,不管是寧生還是司馬師冷汗都下來了。他們作為嬴高麾下最大暗中勢力的掌控者,盡然連這一點都沒想到。
在這一刻,別說是嬴高對他們失望了,就算是他們自己也對自己失望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臉上滿是愧疚與尷尬,朝著嬴高深深一躬:「儲君,我等思慮不周,請儲君責罰。」
「唉!」
長嘆一聲,嬴高搖了搖頭,他對於寧生與司馬師出策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
「孤聽聞當今趙王之母,乃是市倡,更是被前一任趙王立為王后,如今更是趙國太后。」
「如今趙國太后的身份,只有邯鄲一少部分人知曉,你們的第一個任務,便是讓整個趙國的朝野上下,都知道他們的太后是一個市倡。」
「這件事必然會引起趙國朝廷的瘋狂反撲,讓下面的兄弟們注意安全。」
「諾。」
點頭答應一聲,司馬師與寧生離開了書房,望著兩個人離去,嬴高收回了目光。
雖然寧生與司馬師在籌謀方面不盡如人意,但是嬴高從來不會懷疑他們的執行力。
「儲君,趙國太后雖然是市倡,但是這件事早已塵埃落定,縱然是有靖夜司以及烏木崖的人來推波助瀾,但效果未必……」
范增說到這裡,微微沉默了一下,繼續組織言辭,道:「而且春秋戰國之世,禮崩樂壞,諸國太后只怕都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
聽到范增的話,嬴高微微頷首,他能夠明白范增心裡的想法,禮崩樂壞之世,對於道德之上的束縛很脆弱。
雖然趙國一國太后乃是市倡,這確實影響不好,就算是有嬴高在背後推波助瀾,最多也只能在趙國引起一陣騷動。
除此之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哈哈哈……」
洞悉了范增的想法,嬴高不由得莞爾一笑,朝著范增意味深長,道:「先生,這只是剛剛熱身而已,趙國未必接得住孤的出手。」
聞言,范增看了一眼嬴高,隨及笑了笑,他都有些忘記了,嬴高布局從來不會只出一招。
從來都是要麼以大勢入手,以強橫霸道的態勢橫推,要麼從小處著手,一步步推動,最後以小處凝聚成勢。
很顯然,這一次嬴高從小處著手,才開始準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