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薩斯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組織語言,數秒後才說道:「明鏡高懸……這是一把劍。」
「它是用曾經女媧補天的五色石打磨千年而成,上可觀人間,下可測地府。而且……它看過的東西全都會存在鏡中,只要陰差,就可以隨時觀看這些影像。」
秦夜皺起眉頭,直覺告訴他不止於此,剛才那種刺骨的寒意,這面鏡子……對他有殺意。
「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一種生命的威脅?」沒想到,阿爾薩斯直接說道:「那就對了,所謂明鏡高懸,是地府的準則,不允許一名惡人逍遙法外,不允許耽誤一位善人……它有自己的評判標準,它……是活的。」
「一旦你做出有違陰差身份的事……比如亂勾生死簿,比如肆意設立私獄,它……會毫不留情地抹消你!」
「活的?」秦夜愕然看著手中的鏡子,裡面映出他自己的面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沒有任何異常。
打算放下,卻頓了頓,猶豫半秒後,情不自禁地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的頭髮。
阿爾薩斯的臉色青了起來。
秦夜無動於衷,繼續側著臉看了看自己的皮膚,啊……仍然如此的帥裂蒼穹……
「……自戀癌晚期,無可救藥。」阿爾薩斯悲天憫人地嘆了口氣。
「咳……習慣成自然……」秦夜乾咳了一聲:「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本官恰好知道一些小手段,就算它再怎麼高冷,也必定回應。」
「……你在逗我?」阿爾薩斯見了鬼一樣看著他。
地府數百年,就連她都沒見過明鏡高懸的靈魂。
秦夜嗤笑一聲,溫柔地撫摸著鏡面:「明鏡啊明鏡……」
阿爾薩斯收斂了笑容,帶上了一絲認真。
「誰是陰差里最帥的男人?」
「我特麼¥……@()(!!」阿爾薩斯恨不得一巴掌呼死這個不靠譜的陰差!剛才自己抱有一絲希望的模樣一定很蠢,真的!
就在她三屍神都差點給秦夜氣的離體而出的時候,鏡面上……竟然泛出道道波紋。
阿爾薩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界上最後一位陰差,問出毫無下限的問題,魔鏡……不,明鏡居然回應了?
回應了?!
你特麼不是在逗我?!
秦夜也愣了愣,隨後高處不勝寒地看著窗外:「果然……顏值即正義……」
「呸!」話音未落,魔鏡里一道綠火直接噴了出來,一行明顯是氣憤中的文字,甚至已經怒到有些歪斜,血紅色,出現在了鏡子上:「手拿開,丑逼!!」
……
秦夜沉默了兩秒。
兩秒後,阿爾薩斯驚怒交加的聲音響徹窗前:「你要做什麼!放手……放下手!你知不知道這是地府的仙寶!破了個角都能判你個無期信不信!」
「誰都別攔我!!今天我特麼就要它說實話!看著本官的臉說話!!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話!」秦夜上半身探出窗外,太陽穴亂跳,咬牙切齒地說道。阿爾薩斯拼命拉著他的衣服,體位十分微妙。
鏡子在他手中搖搖欲墜,一行行繼續挑逗秦夜神經的文字飛快在上面出現:「丟啊!你有本事丟啊!有本事你就讓本鏡四分五裂啊!」
「可以啊!吾有舊友屌似汝,如今墳頭草丈五!你說本官敢不敢!」秦夜可以說已經用蘭花指捏著明鏡高懸的邊了,看的阿爾薩斯幾乎提心弔膽地趴在了他身上。
「呵呵呵……地府總覽圖就在你爹這裡!本鏡真的好怕啊,求你了,鬆手啊!再不鬆手喊強暴了啊?」
秦夜狠狠吞了口唾沫,猛然轉頭,身體縮了回來,嚴肅地看著阿爾薩斯:「小阿,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士可殺不可辱,氣節這種東西,就是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陰差怎麼有給陰靈騎在頭上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別老拉著我!有些陰靈,就是得讓它知道,誰才是主人!」
阿爾薩斯默默看了看自己環在秦夜腰上的手,冷冷掃了他一眼:「小伙子……想死是吧?」
「不過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挽留我了,我就大發慈悲地答應你。勉強放它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