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海北上以來大部分時間都按兵不動,只集結五萬兵馬駐守天津,牽制清軍的兵力。
楚瑞聯盟,正常來說楚朝做到這一步其實已經算是蠻仗義的了。
總不至於為了幫瑞朝打仗,拿著全部精銳去拼。就只是這樣駐兵大沽口,每天也要消耗大量的錢糧,加上往返運輸所費更是浩大。
山東僅以一地之力,能掙得住這麼久,也讓各方都感到驚嘆。
而在多爾袞眼裡,秦山海比唐中元還要難啃,其麾下是楚朝最後的精銳,楚軍三軍,步卒、騎兵、鳥銃相互配合。又佐以火炮之利、背靠海岸固守天津,不肯輕易出戰。
同時還有海路供給糧草與補給,彈藥源源不絕,想斷其糧草也不可能。
秦山海又是老成宿將,一絲破綻也不露,更是讓人無處下嘴。
多爾袞也只能派兵包圍對峙,打算先攻下燕京,再兵逼山東,到時秦山海所部不攻自破。
這種對峙的格局頗為微妙,拼的既是謀略、也是國力。
雙方都是試著偶爾出些奇招占據優勢。
秦山海突然偷襲靜海縣,可謂不動如山、動如雷霆,讓清軍一時措手不及。
多爾袞則是策反了吳閻王,幾乎就要打垮了瑞軍,楚瑞聯軍的局勢瞬間直轉急下。
這種情況下,多爾袞已占據了極大的優勢,燕京陷落在即,瑞軍大勢已去,退守山西幾成定局。擺在秦山海面前的路只有兩條,從大沽口走海路撤退,或從滄州走陸路撤退。
因此,多爾袞火速讓多鐸出兵滄州,截斷秦山海南下的道路。
這是一招妙棋。
若秦山海攻滄州,便失去了倚仗的炮火和糧道,陷入死地;若秦山海走海路,那多鐸可在秦山海回防前直接南下攻山東。
多爾袞算定了王笑必救滄州,因為這是唯一的辦法。
變數就在這裡產生了。
就好像棋盤上本來布置得好好的,多爾袞打算吃點王笑的一條大龍。突然被王笑多按了一個子,卡在他的棋眼上。
就只有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的棋子。
給多爾袞的感覺就是……「王笑你賴皮,你多走了一步。」
都不知道到底是從哪裡冒出的五千人,只有五千人,居然開始蠶食已被多爾袞吃下的地盤,打亂了他整個布局。
大勢還沒有被逆轉,但破綻重新產生了,清軍的注意力被分散。
秦山海第一時間就捉住這個一絲破綻,突然攻下武清縣,再次打了阿巴泰一個措手不及。
又是不動如山、動如雷霆。
多爾袞感覺自己被秦山海徹底激怒了,不是因為武清縣這個小小縣城的得失。他怒的是秦山海的狂妄。
唐中元敗亡在即,秦老狗你居然不退反進。
你之前都不敢出兵,現在居然還敢來?!
想死是吧?本王成全你。
武清縣。
秦山海正坐在沙盤前,面容很是憔悴。
他麾下三軍總兵皆已不在身邊了。
杜正和守著天津城、林紹元守著靜海縣,與武清互為犄角。而秦山湖,已與秦玄策帶著驍騎軍突圍偷襲郎坊去了。
董濟和沒有隨軍北上,這次跟來負責謀參的是夏向維。
夏向維正在沙盤上擺弄著,嘴裡分析道:「我們只有五萬兵力,但現在占太多地方了,五萬兵馬一分為四。驍騎軍離開後,各城只餘一萬餘兵力,還要保證從大沽口到這邊的糧道,太薄弱了啊。」
「老夫也沒想到這仗要打到這個地步,瑞軍敗得太快了啊。」
「本以為唐節久負盛名,還能再撐些時日。」夏向維每說到這裡,眉頭又皺起來,道:「吳閻王該死,他這一投,局勢崩壞至此,我們太被動了。」
「吳閻王這一投降,我們往後只怕還要更艱難。」
秦山海說著,用僅剩的一支手拿起一枚兵棋,他夠不到沙盤,只好交給身後的親兵,道:「擺到武清縣。」
夏向維看著那枚兵棋被擺上來,眉頭又皺了皺。
只聽秦山海道:「等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