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與秦山河並肩在講武堂的操場上散著步,一邊聊著接下來的戰事布置。
倆人都對北方的山川河流了如指掌,也不用看地圖,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
「這次來濟南,我認為朝中對北伐過於樂觀。」秦山河道:「這兩年我們是打了勝仗不假,但打的都是防守戰,吸引建虜來攻堅,再吃掉他們的兵力。這次北伐,卻是進攻,是攻堅戰。」
王笑道:「聽說博洛逃回京城後,濟爾哈朗一力保他,如今又是他組織滄州防線。還有樂岳,受封為輔政王,這倆兄弟算是熬出頭了。」
「我只怕晉王小覷了他們。那麼多建虜大將死在戰場上,博洛卻能兩次在晉王手下逃生,可見對戰機的把握十分敏感。論用兵,我與他實力差距並不算大,誰也不能保證能每次都能擊敗對方。」
秦山河話到這裡,又道:「這一戰要打,一定要穩。稍有不慎,就會成為當年宋遼之戰的局勢。」
王笑點點頭,道:「是啊。」
秦山河道:「如今的情勢與宋、遼相似,表面上看起來,建虜與契丹一樣,君主年少、母后專政,我們可以乘釁進取幽薊。
但當年,趙光義兩次北伐,損失了近三十萬精銳,從此再無力收復燕雲十六州,『終宋不振』。
我們現在挾關中之勝的士氣,看似勝券在握。但真論起來,形勢還不如當年的趙光義,而布木布泰其智勝於遼蕭太后,濟爾哈郎、岳樂、博洛之才,不輸耶律休哥。」
王笑道:「最近講武堂多次以雍熙北伐為案例讓將領們分析,你怎麼看?」
「我認為他們都太急了,也太傲了。」秦山河道:「比如有個關中歸附的女將,長篇大論以游戰之術對付建虜。但我認為,這一仗博洛、岳樂只會龜縮堅城不出,游戰沒有用。
再比如唐節,瞧不起趙光義。但在我看來,他與趙光義也並無二致,心浮氣躁,輕敵傲慢,不可一世。」
王笑聽了點點頭,道:「樂岳也是討厭。如今我肯與他堂堂正正對決了,他反倒開始使絆子。他不停的派人來山東進行恐怖襲擊,這幾日又有百餘人混入濟南了,朝中不少大臣認為該給他反擊。」
「不可。」秦山河道:「我擔心的就在這點,用兵是國之大事,切忌浮躁。」
「直說吧,你認為這一仗打多久可以收復燕京?」
「兩年。」
「太久了。」
「趙光義前車之鑑,晉王又何必著急?」秦山河拱了拱手,道:「此戰用我,只須不催不促,兩年內必定京師。」
王笑眯了眯眼,目光看向天邊,似還在考慮。
兩人就著戰事聊了一會,秦山河送王笑走出講武堂,卻見樹蔭下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正站在王笑的馬前,拿著草料餵馬。
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她一手攏著髮絲,一手舉著草料,構成一副絕美的風景。
「這想必便是晉王新的側王妃了?」
「不是,這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王笑隨口應道。
「……」
秦山河道:「晉王路上小心,那些人是不會放棄行刺的。」
「我知道。」
王笑別過秦山河,走到馬前。
那個很有心機的女人於是轉向他,眼裡的歡喜藏也藏不住。
王笑面無表情,眼神里卻有些無奈,扶著她的腰一提,把她提到馬鞍上,自己也翻身上馬。
……
今天左明靜過來說顧橫波不見了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這女人不會那麼容易想不開的。
他卻沒預想到,她會憑一雙小腳徒步走二十餘里,在道路旁等他經過。
「你怎麼在這裡?」
「我算到了你今天要去講武堂啊。」當時顧橫波抬起頭,道:「我不會騎馬,也走不動了,你載我好嗎?」
「你太放肆了。」
「你越凶我,我就越放肆。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丟下我不管,我是走不回去的。我要是死了,殿下、明靜姐、纓兒、朵朵都會不開心。」
「你在威脅我?」
「哪有那麼
第984章 父與女(求月票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