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將軍放心吧,我從親衛中選了十名火銃手、十名弓箭手,都是身手了得。」
說話的人名叫朗保富,本名叫鈕祜祿·保富,鈕祜祿滿語意為『狼』,他於是給自己取了『朗』姓。
范承謨以往認為保富這個朗姓起得風雅,如今卻希望他能像一匹狼,保衛大乾社稷。
「都是信得過的人?」
朗保富道:「都是至少跟了我一年多的心腹,受過我的重恩,信得過。」
「帶我去看看……」
這二十名刺客果然個個精銳,有漢人也有滿人,可見大乾朝海納川。
范承謨一個個看過去,眼中露出些悲憫之色。
「諸君不計生死以衛社稷,范某在此謝過了。」
「范將軍放心,我等一定殺了王笑,絕不負京城百姓期望。」
一個漢人士卒身子一板,大聲喊道,很是慷慨。
「好!圖窮即斷秦王首,千載應傳好丈夫!」
范承謨讚嘆了一句,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可有未了之心愿?」
「小的崔老三,只求我大乾朝一統天下、長治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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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范文程從四夷館出來,與禮部侍郎剛林一起上了大轎子。
「情況恐有不對啊。」
剛林道:「不是一切順利嗎?」
「晉王派人與蒙古台吉們會晤了,談了邊貿之事。」
「這有什麼?」剛林不以為意,「這不就是正常和談嗎?」
「楚朝延光元年七月,塞外大飢,請求楚朝賑饑。延光皇帝不但堅持不予,還停止了對蒙古的市賞和邊境貿易,企圖以此餓死蒙古人。」范文程緩緩說道。
他已經不再使用天聰年號了。
但對原本的楚朝,他語氣里還是有些輕蔑。
「可笑嗎?蒙古人要是那麼容易被餓死,幾千年前匈奴、突厥早就餓死了。當時楚朝這個封鎖邊貿之策,諸部哄然,其臣僚自己都痛惜『虜遂盡收蒙古屬建州,而邊事不可為矣』。可見在中原與蒙古的關係,邊貿是重中之重。」
剛林道:「正是重中之重,晉王派人來談,有何不妥?」
「我等既已降他,便是他的臣子。蒙古之事當交由我等來辦為宜。」
「不必疑神疑鬼的,如今還未正式受降,晉王不願使派我等,也是理情之中。」
「話雖如此,承諾蒙古開啟邊貿,又為何急在這幾天?」
范文程沉吟著,又緩緩道:「我怕他是利用我等召來蒙古諸部,他自行安撫拉攏……」
剛林訝然道:「蒙古各部關係複雜,我們都不甚清楚,晉王更是兩眼一摸黑,沒有三五十年,哪有那麼好拉攏的?」
他說著,隱約感受到范文程的不安,又道:「你是怕他過河拆橋?堂堂晉王,還能出爾反爾不成?」
「那倒也是。」
范文程撫著長須,一時也不明白自己的不安到底是從何而來……
他又想到今日見到的場景。
王笑派來的人向那些蒙古台吉展示著那些物資,引來一陣陣高呼。
「鹽也賣我們?多少都賣?」
「鹽、茶葉、布匹……所有你們要的東西,甚至包括鐵鍋、農具,只要你們需要,都可以賣。」
「真的?!鍋也能賣給我們?!」
「不僅是邊貿,我們還會派人到草原上教你們製作牛肉乾和罐頭……」
一個個蒙古大漢撓著蓬鬆的鬍子、似信又不敢信的樣子。
范文程冷眼旁觀,知道也只有幾個小的部落是真的對王笑的貿易計劃動心。
其它的大部落無非是各懷鬼胎而已。
比如,察哈爾部的阿布奈,想要的是借乾朝或楚朝的勢力反清,為林丹汗報仇,重新稱汗。這人是條連大清都養不熟的蛇;
比如,科爾沁部的吳克善,想要的是楚朝代替清朝之後,能繼續讓他當親王,享受榮華富貴……
想到這裡,范文程又向剛林交代道:「你派人盯緊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