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之啊,這是我等路過鎮江府的時候,遇到的你宋國擾亂朝綱之人。」
張通古已經默認了秦檜給這位安的罪名,畢竟在他的眼裡,這人確實是無理取鬧了些。
待他走近了些,大伙兒才把這人給認了出來秦相爺遲疑道:
「劉彥修?」
張通古一拍巴掌:「就是他!」
是他便也就不奇怪了!
秦檜暗自嘆息了聲,旁人也就罷了,若是個當兵的,直接打殺了也沒事兒。
可他劉家在東南儒名極盛,如此計較下來,倒真是不太好辦了。
略微想了下,劉彥修若沒有把這位給得罪得緊,自己替他多付點兒錢,把這事兒了了也不是不可。
也就是自己一心為這大宋了,若換了旁人,哪能這麼貼心!
想到這裡,皇帝昨日在關王廟前的臉又浮現在了眼前秦相爺心頭委屈,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成了後娘養的了?
「樂之兄,不知這劉彥修做了什麼,竟然干擾到了兩國和議的大事!兄盡可告知於弟,如此,在官家那裡,弟也算有了說法。」
聽秦檜問起這個,張通古便氣不打一處來,把自己在鎮江府遇到的事兒,全部說了出來。
之前提過了,金國使者來,國信所依著慣例,將在三處州府設宴,而這鎮江府便是其一。
張通古帶著人從北南下,一路上不知受了多少顛簸說來也奇怪,當年宋國在黃河南邊的時候,到處都熱鬧得很,不管是完顏阿骨打還是那群金國太子,說起宋人都是不屑,可說起宋地,比起北方的苦寒地方來說,那當真是個天上人間。
等金人真正占了地去,卻發現他娘的不太對勁,甚麼天上人間,刁民眾多才是。
一個個的不想著種地,全想著做買賣和往南逃,如此,他從北而來,沿路的宋城十有半數都是空的。
就算有人,也都是刁民。
只是渡了淮河,到了宋國境內,大伙兒才算是有了盼頭。
吃也好喝也好收的禮也好,還有那比起北方的粗糙娘們兒來,這淮河以南的嫩得出水來的女人。
自然了,前面兩處宴席都沒有意外,也確確實實地算得上是『犒勞』。
可到了鎮江府,全都變了模樣。
這鎮江知府劉子羽,派水軍把他們在半路就給攔了,張通古還以為這人熱情,沒想到
「沒想到,這位卻拔了我等旗幟,繳了我等兵械,還說什麼『金賊若想和,便當拿出和談的樣子來!』」
「會之啊,老夫當真就不明白了,我等若不想談,何必趕赴這萬里的路程?他無故拔了我大金的旗,如此羞辱,老夫還當真是第一次遇見!」
「你說說,這人不是無事找事,又是在幹嘛?!」
張通古越說越來氣,站起身來又踹了劉子羽兩腳,不過這人好像受盡了折磨,現在仍是昏睡不醒。
秦檜對這些人了解得很,自然曉得張通古言語間定有誇大之處,不過當下也不重要了,只是問道:
「劉子羽雖然行事乖張,但也不是分不清利害的人,樂之兄不知此番前來,掛的是什麼旗?」
張通古雙眼一眯:「秦相的意思,是說本使在無事找事了?」
「自然不是!」秦檜連忙否認,「主要是官家問起來,檜當說個明白,缺了什麼內情,終是不好交待的。」
「兄當憐憫弟的苦衷,弟感激不盡。」
「哼!」
張通古冷哼一聲,揮了揮手,後方幾名隨從軍便把那旗給升了起來。
眾人定眼看去,霎時間,除了秦檜以外的人,均是紅透了臉。
上書四個大字:江南撫諭!
撫諭者,撫喻也,安撫曉喻之意,多用於從上而下,從尊到卑,從長到幼,從貴到賤。
再加上那顯眼至極的『江南』二字
金人看宋國,真是看低到了骨子裡。
這群禮部諸官,向來是與國打交道的,和那些個邊陲小國,哪怕是西夏相處之時,也自有漢家驕氣在。
唯獨在這群金人面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