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個銀先令對下層人來說真不少了。
1金埃居=12銀先令=240銅芬尼
2個銅幣就可以在酒館吃一頓最低檔次的晚餐:酸酸的劣質麥酒、又黑又硬的麵包、要麼煮得特別硬要麼煮得特別軟的豆子,大麥小麥加菜葉煮的糊糊。
在神聖帝國,無論再如何窮困的佃戶,甚至是「立錐農」,一年的收入至少至少都會有3-5個金埃居,這也是毛奇很難理解為什麼農婦會為了一個黑麵包打成這樣。
但帝國的塞烏斯實際上一輩子可能都見不到這麼多錢,因為他的所有收入首先要繳納什一稅,然後還要負擔帝國的人頭稅,田稅,佃農需要負擔地租和徭役,還有數十種苛捐雜稅,因此如果一個塞烏斯能夠真的拿到他一年的實際年收入5枚金埃居,這極有可能是他一生中見過的最大一筆財富。
小嚮導的五口之家,一年能夠得到的錢只有在繳納完各種賦稅,服完勞役,保留足夠存糧,預留糧種包括牲畜飼料之後,出售糧食與牲畜時的收益,一般都以銀幣計量,大概為15-20枚銀先令,其中還包括了布恩工這一有償勞動後領主必須支付的酬勞,而這些現金中大部分的錢要用來買日用品,有時候會入不敷出。
「那麼,你打算拿這些錢做些什麼呢?」秋季的針葉林保持著一種深邃的綠色,尤利安山脈間的狂風呼嘯,將小嚮導的聲音壓了下去。
「我想給爸爸買一件新的羊皮大衣,他的衣服從前年開始穿破了,一直沒辦法補,我想給弟弟買一雙好的鞋子,他一直光著腳在地上跑。」漢恩小心翼翼地說道:「如果可以,希德老爺,我還想要回我們家的那頭奶牛,那真是頭好奶牛,我們一家人的生計都靠著它!但是為了讓我『受洗』,爸爸把它賣了,20個銀先令,領主老爺說奶牛也是他的財產,還從我們這裡拿走了4個。」
「3個銀先令可做不了那麼多,孩子。」希德閉上了眼睛。
「那至少讓家裡人吃頓飽飯,去年冬天生計艱難,有整整幾個月,我們都在挨餓,大家都是,每個人都是,只有燕麥和黑麥做成的餅子和粥,肚子總是咕咕叫,幸好爸爸……設法弄來了一頭雞,希德老爺,我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她總是能夠將每一粒糧食利用起來,將每一寸(0.025米)亞麻布給我們做衣服。」小嚮導滔滔不絕:「她做出來的衣服又漂亮又好看,有了這筆錢,姐姐肯定可以穿上新衣服……」
「去領主的森林裡面偷獵可是重罪哦!」希德閉著眼睛卻沒有絲毫影響到他走路:「漢恩,你要為你爸爸媽媽們姐姐弟弟考慮,這種話千萬不要在別人面前說。」
「啊!」小嚮導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用手捂住嘴巴,髒兮兮的小臉蛋上滿是懊悔,誰讓希德老爺這麼和藹可親,自己忍不住把秘密全說出來了。
「維爾納爵士的稅那麼重麼?」毛奇聽不下去了。
「領主老爺的稅可重了。」小嚮導掰著手指:「釀酒稅、林地稅(砍柴)、飛禽稅(養雞養鴨)、牧草稅(放牧)、售賣稅、磨坊稅、火爐稅、窗戶稅、捕撈稅、出嫁稅、招待稅、盾牌稅好多好多的,就連我到禮拜堂去打雜,維爾納老爺都說這要通過他的批准,爸爸交了6個銅子的恩准稅他才答應,還有最討人厭的塔利稅!」
眾人都沉默不語,維爾納爵士和小嚮導漢恩都在哭窮,可到底誰才是真的窮?
都窮,這是渡鴉騎士們的想法,都怪瑞茲蘭的土地太貧瘠了。
「好好帶路吧,漢恩。」希德不想把這個話題演變成一場辯論,他只是示意小嚮導好好帶路。
趕了幾個小時的路,小嚮導的話也越來越少了,他畢竟只是個初心者,體格不可能比得上希德這夥人,就算同為初心者的騎士學徒們,那也是正經接受基礎軍事訓練的脫產職業者。
但在經過因特山山口時,小嚮導還是忍不住指著遙遠的,被群峰濃霧籠罩的遠方說道:「先生們,從那裡過去,一天半時間,就可以到冰蝕湖美泉宮,大神官冕下就在那裡。」
「那裡就是塞西莉亞冕下的美泉宮?」毛奇迫不及待地應道。
「是的,那裡就是美泉宮,不過我沒有接近過,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小嚮導漢恩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