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暗的林間,煙氣冉冉上升,光線難以直達。
一道白色衣裙的裊娜身影在茂盛的灌木中漸漸的現出身來,躡碟而行,佇立凝望,清麗的明眸深視在黑暗的洞口處。
「應該就是這裡了。」輕靈的嗓音縈繞在眾人的耳畔。若然素手輕輕的挾了下臉頰上盛開的香霖,然後有些如釋重負的說道。
突兀出現的兩人,頓時打亂了天空上幾人的行動。在若然與楊辰出現的剎那,身在虛空中的葛老與孤身老嫗眼中皆是一亮。
「若然?」驚喜的聲音從高空中撒下,老嫗乾枯的臉龐上,堆滿笑容,熠熠生光的眼眸直視在下方的清麗少女身上,腳下輕揚飄逸的步法翩然而下。
欣喜的聲音同時將剛剛步入洞口附近的楊辰與若然豁然一驚,雙雙抬起頭看向高空之中。空中約莫八九道身影,沉穩的氣息皆是看之不透,目光緩緩的掃過不做滯留,直到發現那道熟悉的身影后,楊辰黑漆的眸子裡喜色瞬間浮現。
身邊,極致掠過的身形,在耳邊形成呼嘯的疾風。一身暗色的麻袍的身形頓時出現在了眼前,仿若年輪般的粗獷線條刻滿了臉盤,嘴角抑制不住的狂喜,目光全身心的投在了若然的身上。
偏過臉再一看若然,稍微呆滯的面頰,清目不著痕跡的轉動了幾下,眨眼間便有傾城的笑靨浮現出來。
「婆婆,你怎麼來了?」若然上前幾步,一雙皓臂挽在老嫗的左臂上,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在老人沉下來的臉上,輕柔的問道。而楊辰與天空上的一干人等都是靜靜的看著。
「我再不來找你,你還準備跑到什麼時候?」老嫗將握在手中的犁杖在地面上,重重的敲動了幾下,沉悶的聲音隨即而生,沉著的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
若然在一旁,縮了縮脖子,看著老人漸漸緩和下來的面色,似又覺得有些憤憤不平,強自的爭辯道:「誰讓他們老是逼我修煉,那麼無趣。」
「他們讓你修煉那是因為你天資聰慧,若是一直修煉下去,將來定會有不遜於任何人的成就的。這次回去好好給你父親道個歉,以後可不准這麼任性了。」老人板著的老臉無奈的松垮了下來,轉過頭對著青澀的臉頰上仍舊留著忿忿之色的若然語重心長的說道。
「還要回去嗎?」若然帶著些可憐兮兮的神情,面上一苦,小心的出聲試探著道。
「不回去,還能去哪裡,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野了。」老人對於若然古靈精怪的性子顯得有些許的無奈,但還是耐著心的說道。
「哦,好吧。」若然仍舊雙臂環著老人的手臂,委屈的聲音從紅唇中輕輕吐出。眼眶中的雙眸微微一轉,隨即便有心思湧上心頭。
若然拉著老嫗來到楊辰的身前,美目在楊辰的身上掠過,旋即便向老人說道:「婆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剛認識不久的朋友,楊辰。」
若然的介紹將老人的目光移至到楊辰的身上,昏黃的目光在楊辰的身上上下的打量著。身周之處稍稍的放出一股壓迫之感。
全身盡顯黑色的武袍,額前有著幾縷細發飄揚,稚氣未脫的清秀臉龐,宛如黑洞的眸子,一把奇異的巨刃斜插在宅巴的脊背上,身形挺直,不卑不亢的神情躍入老嫗的眼瞼。老人上上下下不落分毫的將楊辰看過一遍,過程中輕緩的點了下頭,顯然對楊辰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楊辰在老人的注視下朝著前者緩緩的點了下頭,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輕笑,完美的素養展現了出來。
「恩,不錯的小子。」老嫗中肯的說著。楊辰在她的一番細看下能夠保持這樣波瀾不驚的心態確實是有些出乎了老嫗的意料,所以這樣的評價已經算是很高了。
楊辰在老人飽含深意的深視中能夠保持這般淡如清風的態勢,確實是不是一般的少年可以做到的。上空中的幾人將楊辰一臉無懼的模樣看在眼中,同時在心中也是不得不感嘆這是一個堅毅的少年。他的這番模樣可不是能夠裝出來的,有的如此心智確實是一個好苗子。
葛老身在空中輕撫著白色的鬍鬚,眼底沉著一片笑意。幾月時間不見楊辰的氣勢渾厚了許多,變黑的膚色更加的突顯了性格的剛毅。楊辰的成長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許給他一片天空這隻雛鷹將會盡情的翱翔,成為一隻遨遊在天空中睥眯眾生的凶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