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硝煙散盡。
肆虐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大火將綿延十餘里的匈奴大軍營地幾乎燒成了一片廢墟,僅僅有少部分地方得以倖免。
「走,快走!」在趙軍士兵的喝令下,一堆堆匈奴人俘虜垂頭喪氣的從營地的廢墟之中走了出來,被趙軍的士兵押解著,朝著不遠處的定西城而去。
賢撣和屠斜遠遠站在一邊,臉色平靜的注視著面前的這一幕。
所有的白羊部落士兵們都已經被一位名叫趙括的趙國將軍給接管了,雖然說趙括將軍聲稱打完這場仗之後就會把士兵們歸還,但無論是賢撣還是屠斜其實都並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
賢撣緩緩開口說道:「你說他們在當了俘虜之後,結局應該是怎麼樣的呢?」
屠斜想了想,隨後開口說道:「聽說趙國的現在需要很多奴隸,我想他們應該會被送到那個所謂的趙國煉鐵廠之中去吧。」
賢撣點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了,至少他們不會毫無意義的被殺死在這裡。」
無論是賢撣也好屠斜也罷,這個時候都有意無意的淡化了自己匈奴人的身份,而是站在了趙國人的立場上去思考這件事情。
一名趙國將軍策馬奔馳而過,馬蹄濺起的煙塵險些揚到了兩人的臉上。
突然間這名趙國將軍又停了下來,撥馬迴轉,重新來到了兩人的面前。
「喂,你們兩個,是匈奴人嗎?」這名趙國的軍官,用頗為蹩腳的趙國語言對著他們兩個問道。
賢撣和屠斜對視了一眼,隨後開口說道:「這位將軍,我們的確是匈奴人,但是我們並不是……」
賢撣的話音未落,就被面前的這名趙國將軍給打斷了:「很好,既然你們兩個是匈奴人,那麼你們兩個過來辨認一下,看看這些俘虜裡面有沒有什麼比較重要的人。」
賢撣點了點頭,帶著屠斜跟隨著這位趙國將軍一起朝著面前不遠處,正在緩緩走出匈奴大營的那一隻,看上去大約有三千人的俘虜兵走去。
這位趙國將軍其實是個非常健談的人,所以很快的賢撣和屠斜就明白了這其實並不是一位趙國將軍,而是來自義渠國的義渠王。
義渠勝一邊策馬在前,一邊得意洋洋的對著賢撣和屠斜自吹自擂。
「當時匈奴十萬大軍入侵這裡的時候,本王的大臣們全部都被嚇壞了,他們一個個都勸本王立刻站在匈奴的這一邊,否則的話義渠國就會非常危險。然而只有本王一個人清楚的知道趙國是肯定會獲勝的,所以本王沒有任何的猶豫,第一時間就帶著義渠國之中的所有兵力北上前來援救趙國。」
說到這裡,義渠勝整個人的聲音都變得更加的高亢了起來:「事實證明,那些老不死的除了成天喋喋不休的說一些廢話之外根本就毫無用處,只有本王的判斷才是正確的,趙國人果然又一次的獲得勝利!」
義渠勝對著賢撣笑道:「這其實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不是嗎?你只要和勝利者站在一起,那麼死亡和失敗就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雖然知道義渠勝說出這番話就是為了在自己兩人的面前顯擺,但是當賢撣和屠斜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兩人還是忍不住相視一笑,對義渠勝的這句話表示了贊同。
說起來賢撣和屠斜不就是因為同樣認定了趙國最終成為勝利的一方,這才毫不猶豫的投向了趙國的懷抱嗎?
從這一點來說,賢撣和屠斜倒是和面前的這位義渠勝沒有任何的區別。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聽著義渠勝的大嘴巴一刻不停的往外冒著話,倒是對這位同為胡人的義渠王多了幾分好感。
走了片刻之後,兩人就跟著義渠勝來到了這些俘虜的面前。
義渠勝用馬鞭一指面前的俘虜,十分豪邁的笑道:「兩位兄弟,這就是我抓到的俘虜了,我準備帶他們回去替我牧馬!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得把那些可能隱藏在裡面的頭人和大小王給抓出來!只要你們能夠分辨出一個,我就送十個俘虜給你們!」
賢撣和屠斜笑了笑,倒也沒有太把義渠勝的話當回事,畢竟這一次他們兩個立下的功勞可不是區區幾十一百個俘虜所能夠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