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午良皺起了眉毛,緊緊盯著那個出列的燕國大臣。
那廝嗬嗬一笑,然後目光直視熊午良,沉聲道:「五國君王齊聚雲夢澤,為何楚王不親自出來迎接,而是讓你一個小小的曲陽侯在此迎送諸侯?」
「此舉失禮至極!」
「難道楚王自恃實力,視天下諸侯如草芥不成?」
熊午良微微眯眼,冷淡作答:「我王正在為各位大王準備晚宴,一時脫不開身。羋良身受王命,代王迎駕,若有失禮之處,還望燕王海涵。」
隨後,熊午良盯著那個出列的燕國大臣:「汝是何人?能否稟上姓名?」
那燕國大臣面無懼色:「燕臣劇辛是也。」
熊午良眯起了眼睛——劇辛,這個名字也不陌生。
在真實歷史上,這貨原本是趙國人,要在十幾年後才會投奔燕國可能是蝴蝶效應的緣故,此時的劇辛已經是燕國的名臣了。
熊午良簡短地回了一句:「久仰大名。」
「禁軍武士,為燕王開路!」
雲宮。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密集的火堆和火把卻將整片雲宮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五國君主的隨從已經在各個營盤駐紮下來,維持秩序的楚國禁軍士卒穿行其中——六色旌旗接天連日,氣勢恢宏。
盤點一下——燕國、秦國、趙國各帶了兩千隨從,魏國、韓國各帶了一千隨從——總計有超過八千的五國人馬。
此時此刻,熊午良麾下的一千禁軍和八百親兵營便顯得很不夠用了,熊午良於是祭出平南劍,緊急從周邊的各個城池徵調了一萬戍卒過來,用以維持秩序。
雲宮主殿之中,五國君主齊聚一堂,熊午良在一邊作陪,頭大如斗——
韓王韓倉和魏王魏嗣正在譏諷秦國:「世人都說秦兵戰力無雙,沒想到曲陽侯一萬輕兵,便能打得偌大秦國低頭求和。」
「曲陽侯的確用兵如神啊!」
熊午良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他心裡很清楚——韓倉和魏嗣說這話,表面上是在夸自己,實則是在譏諷嬴稷。
這兩國與秦國有血海深仇,此刻逮住機會,肯定不會嘴下留情。
「我聽說年初那場大戰,曲陽侯輕兵奪下武關,又在藍田一戰斬首數萬或許秦國引以為傲的軍力,也是徒有虛名。」魏嗣撫著長須,如是笑道。
「區區西戎,怎可阻擋曲陽侯的兵鋒?」韓倉的話更是不客氣。
韓國的【宜陽】近年來被秦國占據,正恨秦國入骨,一句『西戎』夾雜著人身攻擊,在場的秦人臉色都難看起來。
熊午良默默嘆了口氣——
焯。
大伯啊,你說你閒得好好的,非得整出這個會盟大典作甚!
這五國君主彼此都能數落出幾樁血債,你指望他們能在雲宮期間和平共處?
唉!
只要不鬧出血光之災,熊午良這個主持人就默念阿彌陀佛了!
嬴稷嘴角略微挑起一絲冷笑,簡短地回敬一句:「秦軍確實戰力一般——但是打得魏韓兩國低頭乞和,已經綽綽有餘了。」
此言一出,韓魏兩國更是勃然大怒!
一時間言語更加激烈起來
一旁的趙王雍倒是面含笑意,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飲酒,一邊看著魏、韓、秦三國的國君大臣們互噴。
這倒很符合趙雍又強又苟的低調性格。
那邊燕國的劇辛又開始挑刺了,直接對著熊午良開炮:「這雲宮如此簡陋,楚人就這麼招待五國君主?」
「南蠻之國,果然名不虛傳!」
還不等熊午良反唇相譏,燕昭王姬職便咳嗽一聲,很優雅地皺著眉毛對劇辛道:「劇辛啊,不要無禮。」
劇辛對著燕昭王拱了拱手,然後用明顯鄙夷的目光看向熊午良。
熊午良又默默嘆了口氣——
話說燕國人的態度,也不出熊午良所料。
如今的燕國鯨吞齊國,氣勢正盛楚國這邊急吼吼要鬧著稱霸,人家燕國還不一定服氣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