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單的聲音十分低沉,顯然已經對此憂慮了許久。
隨後,田單又針對『軍心低迷』之事詳細闡述了一番,言語間對城外的那位燕軍統帥樂毅不乏欽佩——
在組織了對【即墨】的幾次大規模攻勢無果之後,燕國人一改策略,再也沒有對即墨發動任何進攻,甚至就連斥候探子也不再嘗試向城中滲透了樂毅開始採取堅定的『懷柔策略』。
若是燕國一直猛烈攻城,那麼齊人自然團結。
但是燕人不但不再攻城,反而還對齊人撫慰有加——城中的齊民死守不出,導致城外的土地荒蕪了,燕軍甚至無償幫助齊國人屯墾。
這一切,都在即墨齊人的眼皮子底下進行。
燕國的攻心之策明顯起到了成效——即墨的反抗意志大大下跌,以致沒人願意再戰。
若非『齊王田地』這面最後的虎皮大旗就張掛在即墨,再加上田單這個主將與士卒同吃住、嚴於律己恐怕即墨人早就投了。
田單最後深吸一口氣,頗有些悲愴道:「總而言之,我軍戰心已頹。」
「保持現狀、繼續死守不出,或許還能頑抗下去但若是讓他們主動出城與兵精將悍又一直懷柔的燕人決戰,恐怕難以做到。」
「樂毅的攻心之策奏效了——即墨人,早就不想打仗了!」
熊午良點了點頭。
難怪這個田單對自己的說辭如此牴觸、甚至公開表述『打不過』。
就說著城內有人口三萬多人,竟然成軍兩萬——這兩萬『齊軍』的質量可想而知。
想必只要是能拿得動劍、拉得開弓的人,無論男女老少,統統被田單編入了『民兵』陣列。
這樣的『軍隊』,用來守城還勉強能頂個人數——若是出城作戰,絕對一觸即潰。
本來人員素質就極其低下,結果戰鬥意志又幾乎沒有憑什麼贏啊?能保證即墨城現在還不譁變,已經說明田單的組織能力和個人魅力相當流弊了有木有。
就連一向老奸巨猾的召滑都皺起了眉毛,犯了難。
田地、召滑、田單、芍虎一齊看向了熊午良田單撇了撇嘴,心道這下你該知道有多難了吧?
結果熊午良卻嗬嗬一笑,智珠在握。
「本侯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照真實歷史上田單的策略剽竊阿不!抄作業唄!
燕國,薊城。
薊城是老燕國的王都,有著悠久的歷史——自從燕國的某位先祖攻滅『薊國』之後,便將王都遷徙於此。
之後,燕國的都城又因為戰亂、內亂等緣故幾經更替,最終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薊城。
除了『天命』這個虛無縹緲的原因之外,也在於【薊城】的地理位置十分優越——從先秦時期到後世,薊城一直是各個朝代經濟、交通、軍事的重要樞紐。
薊城的名稱也在幾千年的中華歷史上幾經更易,先後稱為『薊城』、『燕都』、『燕京』、『大都』、『北平』、『順天府』等。
在後世,古薊城的位置大概是北京城西南部宣武門至和平門一帶。
而在此時此刻,薊城正陷入一陣離奇的騷動之中——
「聽說那個消息了嗎?」
「不可多言,不可多言啊!小心招惹禍端!」
「昌國君居然難怪小小一座即墨城,居然打了兩年之久」
「噓豎子休要再言,小心招禍於你我!」
隱蔽的街頭巷尾處,正有人在暗中注視著一切見流言已經如野火一般傳播開來,不易察覺地笑了笑。
散布流言的,正是青羽衛的探子們。
薊城的王宮之中,已經陷入了一片騷亂——監國的太子姬樂資慌了手腳,逮著幾個主政大臣連珠炮一般詢問:「這可如何是好?」
「這可如何是好?」
燕國大臣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有消息說,昌國君樂毅挾兵自重,有意在齊地稱王!
嘶
聽起來很離譜,但確實切中了燕國大臣們的疑慮和痛點。事實上,燕國有很多大臣對樂毅都報以不滿的態度——
362 薊城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