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國投降不投降,干你鳥事?」呂義斜著眼看著肥義,感覺面前這哥們兒似乎腦子不太正常。
你管天管地,還能管我投降不投降?
油餅食不食?
你踏馬誰啊?勞資投降不投降,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肥義被呂義這突如其來的粗鄙一懟,直接懟得腦子一片空白!
試想肥義在趙國,那是趙雍的絕對親信——趙雍在外領兵征戰,都讓肥義留在邯鄲主持國政信任程度可見一斑。
這樣一個人物,在趙國自然是呼風喚雨。
誰見了肥義,都得老老實實躬身行禮,客氣地招呼一句『相國』誰敢當著他的面,粗鄙地來一句『干你鳥事』?
肥義兩眼前直發黑劇情急轉直下,肥義甚至有點兒沒反應過來,連生氣都顧不上了,急急忙忙地對呂義道:「你傻呀!以楚人和越國人的仇恨,就算投降了,羋良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信我!真別投!」
「這把能打!」
肥義囉里囉嗦地,再次重複了一遍『越人勇猛』、『越王善戰』、『地形有利』之類的囉嗦話歸根到底一句話——明明能打,你踏馬別投啊!
到最後,肥義的聲音,因為過於著急,已經變得有點兒尖細起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實在打不過,也要為了社稷拼死一搏——屆時君主死戰、庶民戰死,寧死也要讓楚國損兵折將!」
「如此,定能為後世傳頌!」
「越國不戰而降,真是軟骨頭!必為後世所笑!」肥義咬牙切齒,已經脫離了純粹說教的範疇,開始了無情的人身攻擊
他急了他急了!
秦魏韓三國的使者面面相覷,都感覺又離譜又好笑。
離譜在于越國竟要不戰而降。
至於為什麼好笑當然是肥義現在的破防樣子,和之前的囂張跋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連熊午良,也覺得胸中的憤懣之氣一掃而空!
看著肥義現在急得上躥下跳,熊午良感覺自己對他的殺心都淡化了很多
唯一不解的是——肥義說得也沒錯啊!越國確實有的打!甚至可以說一句『優勢在我』!
何至便降乎?
呂義已經不耐煩了。
在他看來,這本來就是個很簡單的任務。
來到楚軍大營中,乾脆利落地投降,想必這些楚國人也知道這一戰難打,如今能不戰而勝,當然會樂樂呵呵地接受就此了事。
三五句話的工夫,就能敲定此事。
投完了降,說不定還能好酒好肉地招待自己一頓自己必定會胡吃海喝,撫慰一下心中故國滅亡的酸楚情緒。
就是這麼一件看起來毫無阻力的小事兒,怎麼還磨磨唧唧沒完沒了了?
都怪那個身穿趙國服飾的蠢貨!
非得在這裡大放厥詞!
搞得原本挺傷感的一件事兒,拖得這麼麻煩!
呂義心念及此,看向肥義的眼神更加不善,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軟骨頭又怎麼了?我就是軟骨頭,你能奈我如何?」
「我們越國,就是要投降!」
說罷,呂義雙手呈起手中的竹筒:「這裡是我家大王的親筆書信,裡面是越國投降的條件只要曲陽侯准允,越國上下立刻拱手而降!從此永為楚民也!」
「請君侯過目!」
熊午良懵了。
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那姒驚,是個挺猛的人啊!以熊午良對他的了解,此番必定是一場惡戰那姒驚,必定會死守到最後一刻,最後以非常壯烈的方式身殉社稷。
其壯烈程度,至少應不會遜色於當年宋國國君子偃——那哥們兒可是親手斬了嬪妃公子、自燒宮室相當慘烈了!
眼前這一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芍虎也懵了——他原本握著劍柄,只等呂義口出不遜,就將他一劍砍翻現在劇情太過離譜,芍虎原本就不大的腦子,快燒冒煙兒了。
這位楚軍大將,手鬆開了劍柄,無助地撓著黑乎乎的胸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