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午良似笑非笑地盯著那個姓段的齊國商人,促狹地道:「方才聽聞足下之言,對楚國新君頗有微詞如今挨了打,怎麼又搬出我大楚新君之名來撐腰了?」
段姓商人一時語塞,姒儀和嬴卓對視一眼,都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姒儀笑得最開心,銀鈴兒一樣。
姓段的一時惱羞成怒,跳腳怒吼:「楚蠻,巧言令色!休要逞口舌之快!」
這時,邊上的店小二也冷冰冰地插話:「這位齊商,小的剛才沒看見您挨打啊。」
眾所周知——雖然大多數平民認不出熊午良的樣子,但是不妨礙這位新君在他們的心目中,地位極盡尊崇。
沒有熊良,哪有我們如今吃飽穿暖的幸福生活?
這個齊商竟然膽敢公然辱罵我大楚新君店小二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只是不敢和這個一看就富貴的外邦商人爭辯,只能忍氣吞聲。
眼下,這齊商不知好歹,還想讓自己替他作證?
想屁吃!
熊午良一桌人再次笑了起來,嬴卓一邊笑,一邊從懷中摸出幾枚老錢,甩手衝著店小二拋去:「店家,看賞。」
幾枚老錢划過優美的弧線,穩穩落在店小二慌不迭伸出的手裡定睛一看,這幾枚老錢圓潤光滑,正是早就絕版了的鄭國古圈錢,造型端莊、厚重壓手,價值頗高。
店小二摩挲著古幣,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謝夫人賞。」
「誰敢在我店裡辱罵曲陽侯辱罵楚國新君,哼!」
齊國人氣得鼻子都歪了,一旁的趙國胡商則趕忙後退,與齊國人撇清關係那段姓齊商怒哼一聲:「好!好!」
說是去叫城衛軍,但這姓段的其實沒那個膽子。
雖然楚王明令——不得在城中生事。
只要城衛軍趕來,看見自己臉上這鮮紅的巴掌印兒肯定會將對面那個乳臭未乾的蠢小子抓進去。
但是,旁人若是告訴城衛軍那小子打自己的原因
這幫楚蠻,一個個就像是熊午良的忠實腦殘粉,容不得外人說楚國新君的半點兒不好若是聽說自己罵了那該死的熊良,恐怕也要連著自己也一起抓進去。
焯!
難道我竟無計可施?
姓段的眼看著嬴卓和小儀笑吟吟的,花枝招展腦海里最後一點理智也蕩然無存,衝著邊上的護衛吼道:「快!去請許公子來!」
此言一出,屋內突然靜了下來。
許公子?
店裡店外早就圍過來了很多看熱鬧的國人若是在以往,這樣的動靜早就招來了青羽衛了,但負責巡街的青羽衛們在外面遠遠地看見了熊午良,自然沒有衝上去討罵的道理。
於是青羽衛探子們混在人群里,暗暗注視著周邊的一切,保護著大王的安全。
此刻,圍觀的國人們一陣騷動,然後低聲議論起來:「許公子?」
「肯定是許倡公子!」
「這許倡公子,是何許人也?你們為什麼這個反應?」
「嘶你居然不知道許倡公子?一定是外鄉人!」
「那許倡公子,是郢都的新貴,朝中頂級大臣之子喜歡結交商人,藉機斂財為人很護短,十分強橫!而且極其好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許公子一來,肯定不會善了」
圍觀者眼見熊午良一桌人衣著寒酸,便有好心人低聲勸道:「這位小相公,快走吧等那姓許的來了,就走不了啦。」
「許倡的父親是朝中大官,當朝新貴你惹不起他的。」
「這時候不要顧及面子了。趕快走,不然命都沒了!」
「那許倡,可不會管你三七二十一這兩位小夫人如此美貌,若是被許公子盯上」
齊商很滿意他短短兩句話造成的轟動效果,冷笑著道:「小子,你想不到我在郢都還有如此人脈吧?」
「還從沒有人敢打我!」
「今天,我要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齊商一邊說著,一邊心裡發痛。
他知道那許倡公子可惡的一貫稟性——想求他撐腰,肯定要付出不少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