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惋惜,卻不是樂毅那種憐惜少年才俊的惋惜……
「可惜——此子頗具威名,相傳頗有用兵之能。本將卻不能親手於戰場上剁下他的首級……」白起搖了搖頭,深以為憾。
「羋良啊羋良……你若有來世,請務必要與本將決一死戰,讓白某砍下你的首級,得以封功晉爵!」
「……你的腦袋,將是白某一生剁下的無數首級中,最值得誇耀的那一顆!」白起如是喃喃說道。
也罷!
白起甩甩腦袋,將熊午良這個曾讓他迫切想要戰勝的——『冢中枯骨』、『已死之人』,拋在了腦後。
……
宋國,商丘。
宋王偃捋著稀疏的鬍鬚,懶洋洋地觀賞著宮女的歌舞。
此刻的他,志得意滿:「我大宋的宮廷歌舞,比起楚國如何啊?」
昭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如坐針氈:「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宋王偃哈哈大笑,在心底盤算——看來這個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透露身份的神秘人,至少也是曾經觀賞過楚國的宮廷宴舞的。
看來地位也不低啊!
話說回來——
現在宋王偃,心情不錯。
雖然殷梁開的刺殺沒有成功……但是熊午良眼下斷絕了補給,肯定是回不來了。
宋王偃心念及此,居然還有點兒不舍!
可惜——熊午良那練兵之法,我宋國還沒學來。
這個該死的熊午良,當初讓你來我大宋當丞相,你小子不願意來,結果落得了現在這個下場。
嘖嘖嘖。
無論如何,宋國這次背刺,肯定是乾脆利落地擺脫了『楚國附庸國』的可恥身份!下一步,就是要振興大宋國的宏圖霸業!
宋王偃揮揮手,遣散了歌舞。
又將昭鼠送出大殿。
隨後,他喚來一眾心腹將軍,命令他們率領大軍,前往符離塞嚴加戒備。
隨時準備迎接楚國的報復。
「那曲陽侯死了,楚國必定暴怒。」宋王偃如是說道:「汝等率領大軍,守在符離塞!」
「只要守住符離塞,楚國人便無計可施!」
「本王的霸業,就從這次痛挫楚軍的報復開始!」
眾將皆精神大振,有人拱手笑道:「符離塞如今已是一座堅城——說起來,這還得感謝那個愚蠢的熊午良!」
「這符離塞,還是他修的。」
「我等必守住符離塞,給楚人以當頭痛擊,助我王成就霸業!」
宋王偃開懷大笑,心滿意足。
楚國啊楚國,愚蠢的楚國。
你們內鬥,平白讓寡人撿了便宜。
……
此時此刻,郢都。
楚懷王震驚地站起身,肥胖的身軀來回顫抖!
「你……你說甚麼?」
「回稟大王——宋國背信棄義,堵住了符離塞,斷絕了曲陽侯的補給!」
此言一出,滿殿楚臣皆為之譁然!
宋王偃的這一手背刺,太突然了。
楚王臉都漲紅了:「寡人,寡人一定要救他出來!」
「不然,以後如何有顏面見熊威?」
「昭雎何在?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說什麼『熊午良可自行其事』……如今宋國斷絕補給,賢侄身陷齊國,可如何是好啊!?」
昭雎輕咳一聲,站起身來,老成持重地說道——
「大王息怒。」
「老臣也沒想到,這宋國會突然做出此等背信棄義之舉。」
「……」
此時,太子羋橫在一旁看著殿內的亂象,心裡很不是滋味。
五味雜陳。
他自認一向與熊午良交情深厚。
但是……眼下熊午良身陷齊國,他竟然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以來
210 楚懷王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