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好不容易才從激動中平靜過來。
事情已經發生了,人生就算是再灰暗,也得要過下去。現
在看到顧非衣,至少,也算是有了那麼點安慰。
不過,今天的非衣小姐為什麼看起來有點奇怪,她好像……不認識自己?「
七爺……」梁伯看著戰七焰,眼底都是狐疑,「非衣小姐她……」
「她……腦袋受過傷,忘了一些事,包括……這裡的一切。」戰
七焰無法解釋,也不想解釋太多,盯著震撼到幾乎絕望的梁伯,他淡淡道:「我帶她回來看看。」梁
伯只覺得腦袋瓜像是轟的一聲炸響了那般,整個人徹底失去了力氣。顧
非衣看出他的不對勁,忍不住關心道:「老人家,你……還好嗎?要不要找醫生給你看看?你好像生病了。」
梁伯不說話,只是看著她那雙純透的眼睛,差點忍不住老淚縱橫。
「我帶她去看看,你回去好好休息。」戰七焰將顧非衣拉了過去。
顧非衣還是頻頻回頭看梁伯,一臉擔憂:「他看起來很不好,七焰叔叔,找個醫生給他看看吧。」「
好。」「
七焰叔叔……」「
他沒事。」梁
伯抬起手,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滑下來了。
八爺用生命去保護的非衣小姐,現在,將八爺徹底忘記了。怎
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她不能忘了八爺,不可以忘記八爺!他
可憐的八爺……看
著戰七焰和顧非衣的身影越走越遠,這個年逾六十的老人家,終於忍不住坐在地方,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
總覺得這個地方真的很熟悉,越來越熟悉的感覺。她
甚至還沒有到後院,就知道後院有一片藥田。
熟悉到閉著眼睛都可以走過去的田埂,還有田埂邊上,那張椅子。
好難過,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就像是有很多很多東西哽塞在心頭,想要將它們都挖出來,可卻越挖越深,最後連心臟都要被挖空的感覺。
難過……她
站在田埂邊,遠遠看著那把空蕩蕩的椅子,總覺得,那邊缺少了點什麼。是
缺少了那麼一個人,一道身影。
他應該穿著一身白色休閒服,安靜坐在椅子上,手裡端著一杯清淡的茶水,柔和的目光飄向藥田。
藥田上,也該有個女孩,她穿梭在藥田間,認真研究裡頭的每一株藥草。
偶爾,會回頭看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甚至問他一些什麼。而
男人,他不愛笑,眉宇間卻有一份愉悅的氣息。她
說話,他回答,她不說話的時候,他便安靜看著她。她
好像真的看到那個女孩了……迷
糊間,顧非衣走了過去,走向藥田。是
不是該這樣?彎下身來,看藥草?
他說的烏金田七,就是這棵嗎?
為什麼叫烏金田七?這個名字好奇怪。他
說,那是因為它的根莖,比一般的田七要黑亮許多,就像是古代一種用來打造厲害武器的材料,烏金。
烏黑亮澤,強悍無比。掰
一下試試?
可以嗎?可
以。於
是,她真的去掰,只是不敢用力,怕毀了他精心培育出來的好藥材……戰
七焰看著站在藥田中的那抹身影,眸色深處,映著的卻是兩道影子。
曾幾何時,他怒氣匆匆趕到這裡,為了質問老八為什麼要將這丫頭留在別苑,甚至讓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那時候,他看到的就是這樣兩個人。
白衣男人坐在田埂邊上,手裡一杯清香撲鼻的菊花茶,習慣了淡漠的眉宇間,帶著一絲絲少見的柔和光澤。
而這丫頭,便是站在藥田裡,看著新長成的一批田七。
他們那麼專注,一個教,一個學,分明才不過認識了沒幾天的人,兩個人之間卻有一種旁人難以插足的和諧融洽,還有,只有他們才有的默契。他
從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