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2年春耕剛過。
菲斯特·勞賓是一位來自巴伐利亞的德意志平民,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奧地利務工了。與自己老家種地那可憐的收入相比,在此做勞工的待遇還是比較有優勢的。
巴伐利亞一直以來都是以爛地而立足於德意志諸邦中,因蟲害多難以耕種,收成極其不理想。
雖說河水流域不少,但其政府根本無力對頻繁的改道與泛濫進行整治,更談不上興修水利。
另外一點就是奧普等鄰國相繼發生的農業改革大量運用農機和新式肥料,並採用新型耕作方式使農作物產量飛速提高。
這樣一來,巴伐利亞農民所獲收入就變得更低了。
由於德意志關稅同盟的成立,使德意志地區市場聯繫大大加強。讓本就焦頭爛額的地主們再也無力抵抗外邦農產品的湧入,為了維持自己收益只能更進一步地剝削農民(或者是農奴)。
勞賓靠種地所得的微薄收入不但要供養自己的老婆孩子,還需要拿出一半以上的收成交給地主老爺,最後留給自己的只有剩餘那五六十弗洛林。
他和老婆往往為了節省糧食與減輕負擔基本陷入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困苦境地,孩子們個個瘦得像是沒長毛的雛鳥,甚至透過皮膚都能看到骨骼。
他們曾經一共生育了六個孩子,但最終倖存下來的只有兩個。
教會裡的神父除了偷聽別人的隱私外,甚至還公開招妓並將情婦帶進上帝的居所。此外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收什一稅。
商人和官員們沆瀣一氣,越是災年糧食價格越高。上面下發的救濟糧轉眼之間就出現在了商店之中不是什麼稀罕事。
豺狼當道,鼠輩橫行,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官員教會商人三位一體,申冤無門。
夜幕降臨後的道路一片漆黑,哪怕是城市中的大街小巷也是如此。巴伐利亞當時每年的公共照明時間普遍在2000小時之下,常常有酒鬼流氓圍攻無辜的路人。
類似的惡性傷人事件屢有發生,而肇事者卻經常逍遙法外導致居民很少有人敢在夜間外出。
當然時下這種情況非常普遍,巴伐利亞不是個例。除了英法奧比四國以外,其它地方的公共照明設施都非常差。
即使哪怕到了今天,在法國或者是南義大利某個地區深夜外出依然考驗行人的膽量。
書歸正傳
自1838年那場糧食危機過後,菲斯特·勞賓幾乎每年都往返於奧地利與巴伐利亞之間。
這些年來他體驗到這個國家明顯的一大變化-人們的收入越來越高。從最初的五十弗洛林到他現在超過一百弗洛林的年收入,幾乎是過去務農所獲的兩倍。
更難能可貴的是,相似背景的勞工甚至可以利用休息時間去教會的學校接受掃盲教育。
每個星期工廠都要請神父來講道。雖然講道的內容都是老三樣,忠君、愛國、敬神,但是工人們的熱情卻依然絲毫沒有減弱的勢頭。
一方面是大國牧師的水平的確比鄉野同行要高一些,另一方面利用閒暇時刻接受精神洗禮至少也有助於緩解緊繃的神經和疲勞的身體。
按照帝國法律的規定:
任何規模超過十人的組織都必須每周進行一次愛國主義講道(忠誠教育)。時長最少不能短於一小時,不得占用員工休息及吃飯時間,初犯者每人罰款10弗洛林,之後再犯便翻倍,同時負責將被施以鞭刑。
由於帝國財政收入遠強於歷史同期,政府在法律執行和監督方面的力量大大增強。鋪天蓋地的秘密警察讓任何一個工廠主都不敢怠慢。
當然頭腦靈活的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從教會身上下手,但是誰料後者緊接著也頒布了純潔隊伍禁令,違法者將脫去其長袍。
如果情節嚴重,甚至還會被割下受聖油祝福過的頭皮送到憲兵隊交給上面處理。
第一章 來自巴伐利亞(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