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遇到的AR-001自稱AR-103,並且似乎在鐵人中有那麼一點點比較高的地位?」
克利俄斯的肉塊似乎是被這個勁爆的信息驚嚇到了,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了一起,好似一團蠕動的果凍般。
「現在來看,你雖然沒有直接插手那位主席的瘋狂實驗,但你絕對給這個為鐵人帶去自我意識的進程按下了加速鍵。」
伽咼收回了試圖繼續毆打克利俄斯的拳頭,因為這個傢伙此刻就如同牛軋糖一般皮實耐打,普通的物理攻擊對擁有靈族改造基因的巨型血肉機器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她氣惱地對此刻難得表現出沉默姿態的克利俄斯指指點點:
「為什麼每件糟糕的事情都有你的參與,還是說你們黃金人類都是這麼不靠譜?」
「難說。」
克利俄斯輕咳兩聲後,重新鼓囊起自己的肉須,而後義正言辭地開口:
「雖然聽你的說法,我可能對那場在我死後發生的災禍要付一定的責任,但事實上,在我看來,這是一次無法避免的人為禍端。」
「在那個時代,人們的生活被鋼鐵裹挾,甚至於就算狄丘卡托不開啟對鐵人專業化分工的嘗試,也會有別人做出這樣的舉動。」
「貪婪和怠惰根植在舊人類的靈魂中,當我們意識到有途徑可以讓我們從繁雜的勞作中解脫,那麼我們便會化作撲火的飛蛾,不惜一切代價地將其發揚光大。」
在他看來,就算將鐵人叛亂的未來甩在那個時代的人類臉上,已經被科技反向驅使的人們也不會放棄利用這些特化機器的舉動。
「畢竟,據我所知,在人類飛天之前的地球歲月中,看不見殖民希望的人們縱使知曉在僅有一隅的母星上過度工業化勢必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但他們依然不停地對那顆昔日美麗的星球竭澤而漁。」
「而正如地球在此後的歲月中所呈現的模樣一般,舊人類的未來或許在一開始就被自己化作了看不見絲毫前景的荒蕪。」
他幽幽地說著,同時念念不忘自己的新人類計劃。
「不過,不管那個鐵人如今的立場到底是什麼,接下來的行動中,它都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畢竟,那台機器可是需要它來開啟的。」
聽著克利俄斯的語風轉動,內心惱火逐漸消散的伽咼不禁有些好奇:
「那台機器?」
「別急,等我們從這齣去,你就會看到它了。」
瞥了一眼有些得意的蠕行肉塊,伽咼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言行舉止導致了和AR-103有關的覩石變成了一個謎語鐵人。
與此同時,在他們面前蔓延的那條仿佛沒有止境的長廊此刻終於迎來了屬於它的終點。
在扭曲變幻的光幕匯聚盡頭,一扇與來時相似的奐動之門悄然浮現,其上閃爍的彩暈仿佛在對伽咼二人發出無聲的召喚。
帶著對真相的渴求,伽咼沒有絲毫的猶豫,和身旁不止延伸了多長的肉須一同越過了最終門扉。
隨著她的腳步重新落在了有切實觸感的地面上,在萬千光線的扭動間,伽咼感到自己的視線匯集到了一個灰暗的宮殿內。
待到穿過維度的眩暈消失,她看清了眼前的宏偉景象。
此刻的她正站在一塊閃耀著綠色符文的黑色巨石上,自上而下的俯瞰著一處被萬千方尖碑和無數金字塔簇擁而成的巨大陵園。
之所以稱它為陵園,是因為她可以清晰地看見,在那些懸浮的金字塔和方尖碑之間,有閃耀熒熒光輝的異形文字記敘著一個個古老的名字。
伽咼下意識地於腦海內認出,這是一種名為{懼亡者宮庭語}的古老語言。
在一些尤其長的名字背後,還有單獨的文字記敘其一生中最值得紀念的成就。
由於那些成就中摻雜了太多人類無法理解的特殊名詞術語,因此她很難將這些類似禱詞的話語通暢地辨別而出。
很顯然,這裡便是一個太空死靈王朝的王座世界,也是萬千舊日霸主的長眠之地。
和她想像中的死氣沉沉不同,在她看來,這裡充斥著某種渾厚向上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