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咼抬頭凝視著周邊的岩壁,憑藉其超人的視覺輕易地捕捉到了它們表層銳利的斷層邊沿和遍布其上的正在繼續蔓延的裂隙。
很顯然,如今他們能夠站立甚至行走的空間,都是由這根難以想像的駭然巨物在地下利用其龐大的身形攪出的。
「艾利米凱,你給我解釋一下,它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有這種幾乎超出生物理論範疇的存在?」
提爾維烏斯難以置信地看著前方那由一團血肉鋪就的道路。
雖然他聽說過在一顆名叫卡塔昌的星球上諸如此類的可怖巨物十分常見,但是當這種超出正常人類認知範圍的玩意真正出現在其眼前時,他還是覺得這個世界有點癲了。
另一邊,艾利米凱匍伏在碩大的肉須上,小心翼翼地用機械臂挖了一大塊樣品放在了自己胸口的儲物盒內,絲毫不顧忌頭上正在下落的碎石。
聽到提爾維烏斯的質詢,他一邊仔仔細細地觀察身下的肉須,一邊給予了優質回答:
「萬機之神在上,我不知道啊。」
經歷第三次墜落的提爾維烏斯本就心情不太美麗,此刻看見艾利米凱一問三不知的丁真狀態,不由得有些火上螺栓:
「銅綠九號不是你們希波克拉絲修會的地盤嗎?你們還是專攻生物路線的!現在你跟我說這種在你們的鍛造世界地下的巨大生物你一點也不了解?」
艾利米凱的所言在他看來簡直就和醫生暈血一般荒謬。
但事實上,這個基因士對此刻眼前出現的古怪巨物不能說不太了解,只能說是一無所知。
他有些鬱悶地支撐著自己半拉身子站了起來,而後抬著頭看著提爾維烏斯,有些無奈地解釋道:
「唉,你知道的,雖然我經常開玩笑說約麗亞賢者經常剝奪我提升職稱的機會,但實際上她是因為對那次派遣導致我的受傷而感到自責。」
「一個普普通通的修會成員,一沒有烏利扎爾那般傑出的貢獻,二沒有德哈爾賢者那樣崇高的地位,在神聖迴路受損之後便已經不再有資格繼續擔任一線的職務。」
「歐姆尼賽亞在上,讓我不參與危險調查工作的同時還保留我的基因狂熱者,已經是她對我最大的補償了」
聽他說到這裡,提爾維烏斯有些對自己的惱怒感到愧疚,但還沒等其開口緩解氛圍,艾利米凱驟然畫風一轉:
「不過,雖然我之前沒有參與過黑色礦井的探索,但那也並不妨礙我現場進行生物解析嘛。」
「你看,我現在已經對這玩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艾利米凱自信地伸出一隻機械手,指著下方的肉須,而後緩緩開口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根肉須雖然乍一看出現得很突兀,但實際上我們已經看過和它相差無幾的東西了。」
在一旁觀察岩壁痕跡的伽咼聽到他的話語,不由得下意識地回憶起來。
「難道是石中人?」
伽咼看了看腳下那些和周邊岩壁黏糊糾纏的肉塊。
這種自岩石中生存,並且能夠無視銅綠九號貧瘠生物質特點的生物特性,某種意義上確實和那些忍受無盡黑暗折磨的石中人極為類似。
難道,這玩意也是法比烏斯的實驗造物嗎?
想到這裡的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侃侃而談的艾利米凱,只聽後者篤定地說道:
「沒錯,和它相似的東西就是那些之前出現在我們下墜之處的古怪玩意」
「那就是那些義眼!」
說著,他激動地指向此刻有些茫然地盯著他的監視器們。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哎不對,義眼?」
從自己的思考中猛然驚醒的伽咼臉上有著大大的問號。
「我的歐姆尼賽亞啊,這怎麼看也是和那些誕生自岩壁的人類相似的人造生物啊!和那些會發藍光的義眼有什麼關係?」
這位金屬巨人為自己先前對艾利米凱感到愧疚的行為本身感到了愧疚。
艾利米凱戳了戳下方柔韌且有彈性的肉須表面,而後又一把薅起一個監視器抓在手裡捏了捏:
「你看,它們都一樣有彈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