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咼看著朝自己狂奔而來的血肉模糊的失魂者們,內心中湧現出無盡的悲憫。
他們在惡毒的箴言的蠱惑下,扭曲了自己對於神皇的信仰。
這些信徒,直到此刻,都以為自己在為黃金王座而戰。
想到這裡,她抬起頭,看向天空中那如旭日般璀璨奪目的光門,銳利的目光劃破了其耀眼的偽裝。
剝開那層金光繚繞的外衣,她能夠直視到其內隱藏的污穢靈能。
那種充斥著極度惡意的邪惡能量,讓她不禁回想起來險些葬送命運之矛號的那隻褻瀆存在。
頓時,一種無法言喻的厭惡瀰漫在伽咼心頭,如萬千蠕蟲般噬咬著她的內心。
這種熟悉的,令人發自內心的厭惡,根植在人類的靈魂深處。
它來自人類這個種族萬千歲月以來積攢的苦難,是整個種族對於讓自己陷入無盡黑夜的恐怖存在的本能抗拒。
正是這種褻瀆的力量映照在人們的惡念中,使得人類這個歷經滄桑的種族蒙受了漫漫長夜的折磨,直至數萬個年歲後的今日。
在奧特安塔上,在克勞倫德上,在命運之矛號,直至如今的斯屋維上,都有它們那滿是貪慾的觸手。
當意識到了這一點後,她身周原本無動於衷的紫光開始緩緩波動起來,就仿佛在嘲弄伽咼一樣,開始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隨著紫光的增強,那些肉身開始溶解的失魂者發出了非人的嚎叫,原本如膠體般熔融的血肉在某種詭異的力量下開始了重塑。
潰爛的手掌異變成銳利的刃爪,已經融化的小臂處重新長出了迅捷的釘鉗。
而失魂者們對這些異變視若無睹,亦或是說在紫發女子的邪法下,他們甚至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已經變成了扭曲的怪物。
但不知是不是出於某種惡趣味,當一名失魂者將肉身燃燒殆盡時,他會猛然間停下腳步,駭然地看著自己非人的手臂,而後用已經被詭變肉須填滿的開裂之口,發出無聲的尖嘯。
他們在死亡的那一刻,才會被容許意識到,自己被欺騙的事實。
伽咼的雙目中逐漸攀滿憤怒的血絲,雖然明知此刻不能調動情緒,但是當意識到又是那些來自彼岸的惡意在折磨人類後,她還是無法遏止內心的憤恨。
它們肆意地戲弄人類,將人們最寶貴的情感視作玩物,利用人性本身對於美好的渴望,將懵懂者變化為扭曲的存在。
她緊握住已經渴血到了極致的長劍,長呼出一口濁氣,全然不顧在藥物作用下已經跳動到了極致的心臟,迎向了朝自己衝鋒而來的異變者們。
強行壓抑自己,或許可以在敵人的惡毒招式下多苟延殘喘一會,但當對方肆無忌憚地用無辜者的苦痛取樂時,伽咼又怎會容許自己坐視不管?
她能夠感受到,那個紫發女子擁有著可怕的靈能力量,並且周圍的空間中正在激盪著壓抑己身的邪惡能量。
此消彼長下,自己或許很難戰勝對方。
但縱使如此,她也要讓這個玩弄人心的混賬,付出血的代價。
感受到伽咼試圖做什麼後,覩石的聲音變得焦急萬分,它全力勸阻道:
「冷靜,冷靜,這個時候撤退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對此,伽咼只是冷冷地開口回應道:
「撤退?我們早已經無路可退了。」
此言不假,對方可以在教堂廣場這種神聖的地方施展如此邪法,其影響力必然已經在赫邱斯內達到了頂峰。
與其在撤退後被對方利用現實的影響力陰死,不如趁著如今和這邪教頭子打個照面之時,用神聖的對決近戰,讓其蒙受重創。
覩石明白,伽咼說的很對,但作為一個計算智能,它還是在試圖計算出其他更好的解決方案:
「肯定會有更好的方法的。」
「覩石,這就是你們鐵人和我們人類不同的地方。」
伽咼一邊抽刀揮砍起那些畸變的怪物,一邊低聲說道:
「有的時候,沒有最好的方法,只有最果斷的方法。」
「你們雖然可以縱觀所有的數據,從而運籌帷幄,推算出無數種
138 犧牲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