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地表數千公里的太空軌道上,來自黑暗虛空的死亡寒息環繞著萊山德。
這個完全顛覆了他一直以來對於基因原體和父親印象,但切切實實的感覺又不會錯的白髮男人,真的是他與他的戰團一萬年來所知的羅格·多恩嗎?
但是倘若,倘若只要萊山德願意將自己的一切與過去的榮耀都投入黑暗深淵作為獻祭,那麼原體最終能夠重返山陣,帶領帝國之拳
他的額頭不知何時悄悄滲出了汗珠。
這個夢,是醒來好,還是繼續做下去?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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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鋼鐵號
氣氛融洽衣香鬢影(?)的十二神殿大廳
眾所周知,歐姆彌賽亞的信徒通常很難被凡人的享樂或招待取悅。
只因他們已將自己奉獻給了更為至高的目標與神明,血肉苦弱,而侍奉萬機神知識的愉悅遠勝過凡塵俗世的庸俗快感——嗯,至少神甫們絕大多數時候面對帝國民眾、星界軍團或者某些阿斯塔特修會的時候表達的大概都是這麼個意思。
不過此刻已經入座的妮蘭維拉賢者的機械思考迴路已經變得懶洋洋地,不再想要過多去掩飾什麼,除非過於出格的話——她附肢內和輔助處理單元預先設置好的代碼會幫助她不至於到達失態的地步。
而她忠心耿耿的護教軍阿爾法和其他戰士們雖然還緊緊握著他們的武器,並盡忠職守地用瞄準鎖定著那個不知道為什麼不動彈,反而像只烏鴉一樣盯得她非常不舒服的太空野狼星際戰士,但他們也已經不知不覺一杯接一杯地飲下了比正常量更多的精釀白色格羅斯科女人與精煉鉕素製成的飲料,嘛,也不能完全怪他們不是嗎?
畢竟妮蘭維拉的機械口腔傳感器和她從護教軍們的數據鏈中獲取的信息全都在告訴她,這些所有的看起來很新鮮美味,而且實際上也很新鮮美味的食物和酒水裡面真的添加了剛剛剔下的檸檬皮、真正的香料植物釀造液和純正的食用乙醇。
太奢侈了。
這就是她現在對這場歡迎宴會的所有感想,作為一位把腦子和備份記憶單元裝在胸口和後腰,而把主動力反應堆和記憶存儲單元裝在被切除的子宮和卵巢部位的合格機械賢者,這種一心很少多用的專注情況很不多見。
因此抱著「我全都要」念頭前來的賢者自然而然在內心對這裡的一切的好感度都不自覺上升,也是很正常的,對吧?
於此同時,她也對這位行商浪人家主不斷沒話找話的尬聊顯得耐心好了許多。
而他還在用那非常適合念誦二進制禱言和機械讚美詩的鋼錘落在鐵砧上般具有穿透力的沉厚嗓音喋喋不休地說著他的狗有多麼可愛。哼,行商浪人奢侈又無用的小愛好,他們總是飼養一些昂貴又稀有的觀賞寵物,比如她所知道的另一位行商船長,甚至還在自己的船隻上飼養了異形。
好吧,那隻黑白色的毛茸四足生物確實也很抓眼球,妮蘭維拉賢者不會承認自己的3號與4號傳感器曾多次掃描過它的頭頂和尾巴毛,但是血肉生物對永恆不變的金屬來說過於脆弱了,知道它的毛皮堪比羊毛與羊絨對鋼鐵肢體來說沒什麼意義,機械神教自有衡量熱能的一套方式。
「妮蘭維拉賢者?」
哦,她怎麼又走神了?賢者代表把女性面具的正面轉向發出疑問聲音的方向。
那位以血肉之軀的標準,或者以機械眼的衡量標準來說也實在太過完美迷人的男士正朝她舉起酒杯,而他旁邊那個只曉得垂著腦袋瑟瑟發抖的傻乎乎星語者女孩則實在是浪費了她這副天賦的美貌,或許她可以在之後把這個少女要來,軀體做成機仆而那靈能極強的大腦能用作蓋勒力場實驗這靈能計數器是怎麼了?傳感器是壞了嗎?怎麼會無法顯示數字?真是麻煩
「願歐姆彌賽亞的光芒使你的傳感器永葆健康,賢者。」好吧,她也可以大度地原諒這位英俊異常的船長這蹩腳的恭維,只要他接下來能夠識趣一些
機械賢者的數根金屬附肢帶著粘稠的凝膠從她的袍子底下探出,一根上面舉著錄像伺服顱骨,好讓她能夠把此次宴會的美景和細節記錄下來以便日後作為自己在這裡舉行宴會的參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