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大,尾大不掉,當然不會答應齊王的這些過分要求,所以此事就算李風雲極力慫恿遊說齊王,齊王也未必敢開口,畢竟激怒聖主的後果很可怕,搞得不好適得其反,反而逼得聖主和中樞早早對李渾和董純「下手」,以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來嚴厲警告和沉重打擊齊王。
李風雲殫精竭慮苦思無策之下,也只能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裴世矩身上,因此他很矛盾,因為裴世矩要為此承擔巨大風險,以裴世矩的謹慎小心,他未必願意承擔這種風險,就算退一步,裴世矩願意承擔這種風險,前提也是齊王和李風雲必須為此付出讓他滿意的代價,那麼這個代價是什麼?不言而喻,大家心裡都有數,這是齊王和李風雲無法為之付出的代價。
出乎李風雲的預料,裴宣機竟然主動來了,這讓李風雲看到了一絲希望。裴世矩如此急不可耐地把「手」伸過來,說明當前中外大勢對中土十分不利,其未來趨勢亦讓中土十分被動,迫不得已之下,裴世矩只能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先把北疆鎮戍危機化解了,先把南北戰爭的前期準備工作開展起來,以免被北虜打個措手不及,引爆內外危機,陷中土於崩潰深淵。
李風雲果斷決定抬高談判的價碼,以便討價還價,看看能否達到預期目標。現在雙方都還有一點時間,這次談不成,下次還可以再談,而第三次東徵結束後南北大戰的陰雲必然籠罩在長城內外,聖主和中樞壓力倍增,到那時雙方雖然還是可以談,但形勢對雙方都不利了,重壓之下雙方都有可能決策失誤,結果導致功虧一簣,所以李風雲認為,當前關鍵是,必須讓裴世矩明確知道自己的底線,這樣雙方或許能在第三次東征前達成一致,這樣就能給北疆爭取到足夠的戰爭準備時間。
李風雲深謀遠慮,而李渾正是他全盤謀劃中的一個關鍵人物,所以突然聽到裴宣機說李金才違法,李風雲瞬間警惕起來,當即追問緣由。這一追問看似正常,但裴宣機卻疑竇叢生,因為李風雲的注意力不可能放在這件小事上,雙方正在為談判「預熱」,注意力非常集中,如果不是牽涉到談判問題,不可能在無謂小事上浪費口舌。
「有傳言說,李金才之所以能夠以申明公第十子的身份,承襲申明公之爵位,是因為他設計害死了本來已承襲爵位的申明公之嫡長孫李筠,掃清了繼嗣的最大障礙,而當時被當作殺人犯的李瞿曇不過是替死鬼而已。」裴宣機不得不耐心做了一番解釋,「先帝一直以不合法度為由,拒絕讓李金才繼嗣,直到聖主登基,李金才買通了他的妻舅宇文述,由宇文述居中遊說後,才得以繼嗣,如願以償。齊王失德案爆發後,李金才和宇文述各為其主,反目成仇,於是這件陳年舊案就給翻了出來。李金才鬥不過宇文述,但宇文述也斗不倒李金才,最後李瞿曇的胞弟李德武就成了犧牲品,再一次做了替死鬼。」
李風雲連連頷首。這件事他有些印象,記憶中的歷史裡的確有記載,說宇文述之所以誣陷李渾並滅其族,是因為李渾出爾反爾,沒有兌現他賄賂買通宇文述幫他繼嗣而答應給付的錢財。當然這種說法實在經不起推敲,一笑置之,不過裴宣機的述說倒是證明了一件事,李渾和宇文述因為政見不合,翻臉了,而李德武一案也讓李渾看到了留在京師的危險,而這或許正是之前李珉遊說他戍邊,其意有所動的原因所在。
「善!」李風雲大手一揮,非常爽快地做出承諾,「這個忙,某幫了。」
裴宣機笑了。李風雲終究還是做出了妥協,只要他答應救人,就必須求助李子雄,而這等於告訴李子雄,他和裴氏之間的關係,就如李子雄所想的那般密切。
「還是那句話,你有何條件?」裴宣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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