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切勿急躁。」
齊王皺眉嘆息,「東都謠言只是開始,一旦有人斷絕了通濟渠,孤就腹背受敵,進退兩難了。」
韋福嗣冷笑,「自白髮賊殺到通濟渠開始,他對通濟渠的劫掠就非常克制,對手下賊帥也竭力約束,目的只有一個,竭盡全力保持通濟渠的暢通。只要通濟渠暢通,局勢就可控制,反之,則局勢失控,危機爆發,衝突升級,對他沒有絲毫好處。現在通濟渠局勢對白髮賊非常不利,但你們是否注意到,他依舊在維持通濟渠的暢通,這是為什麼?從東都那群虎狼的立場出發,為了把你儘快逼進陷阱,斷絕通濟渠是必要的手段,而白髮賊是斷絕通濟渠的最好人選,但白髮賊不但沒有斷絕通濟渠,反而依舊在努力保持通濟渠的暢通,這一舉措中又蘊含了什麼玄機?」
齊王若有所悟。李善衡卻是眼前一亮,急切說道,「白髮賊是否有意傳遞某種訊息?」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韋福嗣笑道,「白髮賊有了聯盟,有了實力,想法自然多了,野心也就大了,更不甘心做個任人宰割的棋子。」
齊王凝神沉思,久久不語。
他對白髮賊不屑一顧,但非常時刻行非常事,既然韋福嗣推測白髮賊有示好之意,那就有必要調整一下策略,假若「誘餌」當真有自己的意志,想改變自己的命運,那對己方來說就是好事,有利於己方殺出陷阱,給東都的政敵們反戈一擊,因此應該抱著誠意去見個面,談一談。
「你有幾成把握?」齊王問道。
韋福嗣稍稍想了片刻,說道,「七成以上的把握。」
齊王很驚訝。李善衡更是詫異,「如果這是山東人的陰謀……」
韋福嗣搖搖手,打斷了李善衡的話,「某決定親自走一趟。」
義軍聯盟總營。
李密找到了李風雲,獻上了攻擊之策。
李風雲站在地圖前,聽完李密的解說,思索了很久,問道,「夜襲?裡應外合?你有幾成把握?某的意思是,假如某的軍隊在推進過程中,在橫渡汴水、睢水和通濟渠三條水道的過程中,成功躲過了敵軍斥候的探查,悄然抵達官軍營外發動襲擊,你的內應能否幫助我們順利打開敵營的大門?」
李密剛想回答,李風雲搖手阻止,鄭重其事地說道,「齊王大營就在浚儀和陳留兩城之間,距離兩城不過二十里左右,敵軍的支援會非常迅速,我軍攻擊時間非常有限,一旦我軍未能以最快速度殺進敵營,未能攻敵不備,則後果不堪設想,有全軍覆沒之危。」
李密微微一笑,「正因為攻擊條件十分惡劣,我們才能出其不意,而敵人亦不會想到,疏於防範,如此則給了我們攻敵不備的機會。」
李風雲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密一眼,皮笑肉不笑,透出一股冷森殺意,「既然有全軍覆沒之危,既然攻擊條件惡劣,某有必要冒險襲擊?」
「從實力上來說,兩軍對壘,你根本就沒有擊敗齊王的機會。」李密毫不客氣地說道,「除了用奇,用詭,除了行險一搏外,你還有什麼辦法擊敗齊王?你能兌現諾言留下來與齊王決戰,本身就置自己於死地,既然如此,你為何不信任某?為何懷疑某對你不利?難道,你堅持留在通濟渠,是另有圖謀?」
李風雲兩眼微眯,笑意更濃,「如果你懷疑某居心叵測,某可以馬上撤離通濟渠,不過,某已經兌現了對你的承諾,你也要遵守對某的承諾,不要出爾反爾。」
李密也笑了起來,「這時候你還想安全撤出通濟渠?假若某斷絕了通濟渠,假若通濟渠一線的鷹揚府和河南地方鄉團宗團一起出手,配合齊王的戡亂大軍圍追堵截,你以為你還有機會返回蒙山做你的山大王?」
李風雲微笑點頭,「如此看來,滎陽鄭氏和弘農楊氏已經達成了約定,河南人和穎汝人也開始了通力合作,你們想一口吃掉齊王和某,然後高舉著齊王這杆大旗,仿效當年的漢王楊諒,攻打東都,更迭皇統,挑起內戰,是嗎?」
李密鎮定自若,連連搖手,「你的想像太豐富了,也太幼稚了。東都的事遠比你想像的複雜,任何一個變動都會引起無窮變數,所以這世上沒有十拿九穩的策略,也沒有一成不變的布局,只有始終如一的目標,而我們的目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