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李風雲等義軍首領不顧疲勞,商討東進具體事宜。
從當前局勢來看,義軍占有很大優勢,官軍的圍剿部隊已被誘騙到淝水和穎水之間,不出意外的話,官軍正在汝陰郡的潁上、下蔡一帶尋找義軍蹤跡。從下蔡到彭城大約四百餘里,而義軍當前位置距離彭城大約一百餘地。假設明天官軍便接到永城慘遭劫掠的消息,並據此判斷義軍已跳出包圍,正殺向彭城,遂急速掉頭追趕,那麼兩者間至少相隔三天路程。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三天後義軍不但已越過彭城,接近魯郡,而且距離蒙山也只有兩百餘里了,但追剿官軍尚未抵達彭城,無論如何也追不上義軍了。
義軍首領們因此都很興奮,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東進途中,我們會遇到眾多阻礙,而彭城是我們是最大的阻礙。」
李風雲毫不客氣,不顧眾人喜悅,兜頭潑了盆冷水。
「彭城有四個鷹揚府,分別屯駐於彭城、符離、沛城和滕城。左驍衛將軍董純設府於彭城,主掌徐豫軍事。另據被俘的永城鷹揚府鷹擊郎將王揚交待,因為董純還檢校(代理)彭城太守,身兼兩職,故朝廷為了遏制其權,特遣左驍衛府轄下武賁郎將梁德重為其副手,以分其軍權。」
「日前在渙水、渦水一帶,斥候曾在追剿我們的鷹揚府旗號上辨認出彭城和符離兩個鷹揚府。據此判斷,董純和梁德重必有一人離開了彭城,率軍戡亂平叛,而可能性最大者是梁德重。梁德重是董純副手,且主要負責軍事,而董純則是彭城軍政官長,在未經東都批准的情況下,不便擅離職守。」
「如果某的推斷正確,那麼目前左驍衛將軍、檢校彭城太守董純就在彭城。此人乃衛府軍名將,文武幹略,是我們最為強勁的對手。其次,彭城附近至少有一個鷹揚府在。譙郡大亂,危及徐豫安全,而彭城距離譙郡很近,更要小心防範。今彭城鷹揚府去剿敵了,彭城空虛,董純無兵可用,當然要就近調一個鷹揚府到彭城鎮戍。董純最方便調動的只有沛城鷹揚府和滕城鷹揚府。沛城距離彭城稍近,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將在彭城城下遭遇沛城鷹揚府的阻擊。」
「今日我們再打永城,再斷運河航道,譙郡會第一時間向彭城報警求援。董純百戰老將,謀略出眾,一眼便會看出我們東進的意圖,他會調集手上所有兵力予以阻截,並急調滕城鷹揚府趕赴彭城作戰,還會十萬火急命令梁德重率戡亂之師日夜兼程返回彭城。所以我們能否在最短時間內突破董純的阻截,將直接決定義軍東進齊魯的成敗。」
李風雲這盆冷水潑下去之後,並沒有澆卻眾人心中燃燒的激情。義軍**連捷,又把數千追剿官軍誘騙到幾百里之外,可謂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玩弄官軍於股掌之間。在眾人心中,只要白髮帥在,一切困難便可迎刃而解,一切危機都可轉瞬化解。義軍一次次轉危為安便是證據,而事實也證明,當白髮帥把局勢分析判斷得異常嚴峻之刻,實際上也是他胸有成竹之時。白髮帥所需要的,僅僅是大家對危機的清醒認識,對信念的絕對堅持,以及對他本人的無條件信任。
「將軍,我們在譙郡殺得風雲變色,譙郡郡守罪無可赦,肯定完了。董純也要受累,從他本人的前途考慮,他唯有以最快速度剿殺我們才能將功贖罪,所以他是否會離開彭城,親自率軍圍殺我們?」快言快語的韓壽依舊急不可待地說話了,「假若董純不在彭城,梁德重也不在彭城,我們豈不是可以大搖大擺地越過彭城,躍進蒙山?」
李風雲神情冷肅,連連搖頭,目光從眾人臉上緩緩掃過,然後伸出一個手指頭在空中晃了晃,「諸君切記,我們若想生存下去,任何時候都要戒驕戒躁,任何時侯都要謹小慎微,任何時候都要以最惡劣的設想為基礎謀劃對策。」
接著他手指韓壽,繼續說道,「早在碭山,某便反覆講述過這些原則。韓校尉最近是不是緊張過度,把曾經爛熟如心的東西忘得一乾二淨了?」
韓壽頓時面紅耳赤,尷尬不已。
「明日你率四個團為選鋒,直殺彭城,為大軍打通東進之路。」
韓壽一躍而起,轟然應諾。
「徐校尉。」李風雲旋即手指徐十三,「你率三個團斷後,多派斥候打探敵情,務必小
第六十六章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