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就是願意看熱鬧,鄭仁無可奈何的想到。
已經是七月底了,男人還穿著一件略有些破舊外衣。鄭仁覺得奇怪,生怕有風險蘇雲一個人處理不來,也跟著走了過去。
「哥們兒,抽菸不?」蘇雲摘掉三層口罩透了口氣,很親切的問道。
男人怔了一下,見蘇雲穿著隔離服,知道是帝都的醫生,臉上的笑容愈發卑微。
「走吧,你不在,可能不會有這麼多事兒。」蘇雲道,「病房裡有重患,就這麼吵鬧,真要是誰的心梗犯了,患者家屬得恁死你們。」
中年男人連連哈腰點頭,他不光對那女人卑微,對蘇雲也是一樣,似乎這種情緒已經融入到了骨子裡面。
鄭仁看他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懣,不管臉上多少指甲的劃傷,似乎都並不在意。
而他的眼神里,閃爍著興奮而又愉悅的光芒。
古怪。
鄭仁又看了一眼孩子的母親,見她蹲在地上,靠著牆。孩子的父親站的很遠,沒有上前安慰哪怕半句話。
這種複雜而怪異的家庭情況,鄭仁也想不出個究竟來。
見保安維持著秩序,鄭仁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他隨著蘇雲、中年男人下樓,來到戶外的吸菸室。
「呦,不好意思,下來的忙,沒帶著煙。」蘇雲摸了摸衣服,這才意識到這一點。
「我有,我有,就怕二位抽不慣。」男人連忙說道。
「沒事。」
一個白色的煙盒拿出來,蘇雲的眼睛就亮了。
「靈芝?這煙現在不是不產了麼?」
「我就喜歡抽這個,附近還有一家店賣。」中年男人見蘇雲見過而且並不介意,開心的說道:「只有我抽,那家店我也熟,還有最後一箱。估計抽到明年,也就沒有了。」
這煙鄭仁也知道,屬於最便宜的那種,而且特別嗆,勁兒特別大。
以鄭仁的煙量,兩口就得頂住。
「以前有個退休的老教授,就好這口。上手術前在更衣室來一發,屋子裡都沒人能待。」蘇雲笑眯眯的扔給鄭仁一根,自己叼了一根。
中年男人給他們倆點上。
果然,味道出來,還是很多年前的樣子,一點都沒改變。鄭仁咳嗽了兩聲,這東西對呼吸道刺激的太厲害,剛抽了一口鄭仁就扛不住了。
吸菸室里還有一個人,一邊玩著手機一邊翹著二郎腿抽菸。
蘇雲一口煙吹向對面,黃白色的煙霧籠罩,那人怔了一下,隨即一陣咳嗽,連忙把煙掐滅匆匆離去。
「嘿,能受得了的可不多嘍。哥們兒,你在這家打工?」蘇雲見沒有人了,就開始熟絡的閒聊、盤問起來。
中年男人笑了笑,道:「剛才打我的那是我媳婦。」
「……」
蘇雲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抽了一口煙,隨即被嗆的劇烈咳嗽起來。
「慢點,慢點。」中年男人道。
「你這也真是……」蘇雲漲紅了臉,聲音有點啞,說了半句話後又咳嗽了兩聲。
他想起了剛剛蘭總說的那句話——老王來家睡……這關係,真是太複雜了。
「大夫,你們跟著上手術了?」中年男人問道。
「嗯,我們做的。手術已經結束,估計這時候快下來了。」蘇雲道。
蘇雲說話,鄭仁一言不發,眯著眼睛看男人的表情。
他似乎有些錯愕,但隨即釋然,笑了笑後靠在簡陋的硬塑椅子上。
看樣子似乎如釋重負。
「孩子是你兒子?」鄭仁試探問道。
「是,也不是。」男人道。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蘇雲問到:「別嫌我們多事兒,你家這事情透著一股子怪。哥們兒,相逢就是緣分,說出來別把人給憋壞了。」
男人微微一笑,臉上的傷痕扭曲,略顯猙獰。
蘇雲見他不說話,看了一眼鄭仁,眼神交流,隨即說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點。」
「哦?」中年男人只是笑。
「剛來的時候,我以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