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隨即將頭向前稍稍一伸,忙微笑示意那個侍女道:「姑娘快請坐下。」
皓月看了小姐一眼,又伸手去向那侍女道:「她是趙家的侍女,名為姝孌。小姐可知這兩個字的意思嗎?」
皓月本意便是故意轉移小姐的注意力,與小姐談論詩詞古文,好讓她不去想趙相公,也不去想什麼離別痛苦。
果然,皓月話一問出,李清照便將淚眸凝住,盯著眼前空處,心思卻在一直跳動著,自下想道:「姝孌,這兩個字好熟悉。」
那女子立在床邊,等候著少夫人的回答,雙眸微微眨眨,泛起陣陣水靈波動,樣子可愛至極。
李清照抬起頭來看向那個女子,見她眼波橫流,流露的卻是可愛意味而並非傷感之情,因此倒被她這個可愛樣子給感染了,心裡還稍稍嫉妒道:「人家可以如此可愛,我又如何不能?」
看著那個侍女,李清照忍不住也微笑了出來,指著一旁的椅子說道:「姑娘快坐。」
那侍女忙謝道:「多謝少夫人。」
待那女子坐下來,皓月又繼續問小姐道:「小姐可想出來了嗎?」
李清照一瞪大水靈眼睛,樣子十分天真,問道:「想出什麼來?」
皓月一皺眉頭,便有些生氣說道:「小姐怎麼忘性大了?方才皓月剛剛問了小姐的話,小姐都記不起來了嗎?」
李清照知道裝傻裝不過去,便大方微笑,承認道:「不瞞妹妹,清照這一年以來並未多加讀書,對於那些拗口的古文什麼的倒是忘記了一大半。」
皓月微笑道:「小姐只將注意力放在……」
她剛想說「趙相公」三個字,卻突然想道:「我本來就是想要讓小姐開心一些,怎麼又提到趙相公了?這不是往小姐傷口上撒鹽嗎?」因此登時腦子一轉,又接著說道:「皓月身上了吧?」
李清照一定神,心裡奇怪道:「妹妹這是說什麼話?方才說一半的話,停頓片刻又這樣說。」
在李清照看來。自己還沒聽說過人家主動表揚或者稱讚自己的,因此對於皓月這一說法倒覺得有些好笑,並非要諷刺皓月,只是覺得皓月這話說得好笑。
因此李清照低頭笑道:「妹妹痴心得很。人家不誇讚你,你就自己誇讚你自己了。」
皓月登時將笑臉轉為陰沉臉,氣不過地微微「哼」了一聲道:「怎麼,皓月在小姐面前難道還不可以自誇一下嗎?難道小姐並未過多想一想皓月嗎?」
李清照忙說道:「想著呢,想著呢!妹妹是清照的好妹妹。我怎麼能不想著你?」
皓月將苦臉一轉變,再次轉成了笑臉,向小姐身前一伸腦袋,笑嘻嘻說道:「這就對了,皓月能讓小姐想上一想,真是高興。」
李清照無奈搖頭,心裡想道:「妹妹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自誇個沒完了?」
李清照並不知道,皓月來回囉嗦半天,就是想讓小姐高興高興,把她注意力轉開。不再讓她想念趙相公而已。現在看來,皓月的目地達到了。
皓月再一轉身,十分活潑地與那女子道:「姐姐,你快與小姐說說,你的名字是什麼含義?」
皓月心想,以小姐的心氣,自然是不願意讓自己甘落他人後面的,自然不願意讓人家直接宣布那二字含義了。皓月這意思,豈不是說小姐並不明白姝孌二字的含義嗎?
果然,李清照登時臉色一紅。忙與皓月道:「先等一等。這位姑娘,你先讓清照再猜猜。」
皓月與姝孌二人相互一視,又低頭抿嘴,姝孌心裡想道:「少夫人也是爭強好勝之輩。」
突然之間。李清照抬眼,「啊」的一聲清脆響亮,皓月聽了,雖覺得有些刺耳,也被小姐這突然的一聲給嚇到了,不過還是高興地回看小姐。忙問道:「小姐你知道了嗎?」
李清照笑著一指皓月,慢慢吞吞地說道:「靜女其姝,靜女其孌。是嗎?」
皓月驚喜著回身與姝孌互相一看,都是驚喜著點點頭。皓月再回身看向小姐道:「小姐你可以啊,竟然短時間內記憶起來?」
李清照衝著皓月一噘嘴,在皓月身上捶了一捶,道:「《詩三百》中的句子,你還拿出來考我。」又向姝孌問道:「姑娘,清照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