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先生之言,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梁深以為然,我楚人對於秦人的怒火,的確是源於此事,但如今我起兵反秦,已然是將楚人的怒火利用起來,各個楚國貴族皆是雲集響應,這才帶動了周邊的黔首和其他五國的貴族,看先生之言,似乎此處還有未盡之事?」
項梁自打這一次起兵,頭腦也是比之前靈敏了不少,他知道這范增雖然說的好聽,但是都是一些個他知道的到底,所以他相信,這個老者的心裡還有乾貨,只不過沒說罷了。
「將軍的確是利用了楚人的此番仇恨,但利用的卻並不詳盡。」
「那如何方才能將我楚人的怒火盡皆激發出來,還望先生明示。」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項梁當然知道這個老者有辦法讓自己的大軍進一步的發展,而這也正是自己此時所需要的,於是連忙問道。
范增見項梁對於自己的話那還是相當重視的,知道自己這關子也賣的差不多了,再不來點乾貨的話,自己可就算是在這倚老賣老了。
「此事倒是有可行之法,只不過將軍與少將軍理應放棄些許權力,若將軍能如此,增所提之法定可使得所有反秦勢力物盡其用。」
聯繫之前范增所說的那些話,項梁隱約之間想到了一些自己應該放棄的是什麼,他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坐在那裡思量了半晌,這期間,范增只是面色輕鬆的坐在那裡等待著項梁的決定。
「先生大才,對我等如今面臨的形勢瞭然有心,故而我叔侄二人全憑先生吩咐,若是先生之計策成行,我叔侄二人日後定當將先生奉為上賓。」
足足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項梁終於開了口,顯然,對於這個不請自來的范增老先生的話,項梁是認可的。
其實在這半柱香的時間裡,項梁想到了非常之多的可能性,甚至在這個敏感的時刻范增這個人是不是其他勢力派過來的奸細,想要讓自己放權。
但是他仔細的琢磨了一番范增的話,並沒有在裡面發現什麼明顯的破綻,而且就算現如今聽一聽范增的建議,對於他來說又不能少塊肉,所以他決定暫且相信范增。
「陳勝吳廣者,雖是黔首,不通用兵之事,但之所以如此迅速便被那公子高盡皆擒住,乃是其不願利用六國貴族之力,特別是其身在楚地,卻不能與楚地的反秦勢力聯合,若是那陳勝將楚國王族之後推舉為楚王,當不會遭此大敗……」
言至此處,范增又是看了看正在凝目直視自己的項梁,果然,項梁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片沉思,范增這話里話外的意思,顯然項梁已經是有點領悟到了。
「先生的意思是……我等若是自立,便會重蹈那陳勝的覆轍?」
見項梁果然是聽出了自己的弦外之音,范增又是淡然一笑,道:「將軍與少將軍的能耐,自然是比之那陳勝吳廣之流強了不少,但若是脫離了一些勢力,怕是想要將如今的大秦置於死地亦是極難,畢竟如今始皇帝尚在,儲君年少有為,雖經歷了十數年的不興刀兵,又遭受了朝堂大亂,但其底蘊尚在,不可小覷啊……」
「但如今距離會盟已然只有半月之期,就算依照先生之言,若不能提早做好準備,又該當如何?」
「將軍雖是不知,但某苟活了近七十載,楚地黔首之間的事,還是略知一二,那楚懷王熊槐之孫,楚頃襄王熊橫之侄,名曰熊心,如今尚在人世,並且未被秦人帶至咸陽,而是隱姓埋名,在楚地深處牧羊,其所在之地,距離此間策馬只有五日的路程,如何決斷,便在將軍一念之間了……」
這樣一個重磅消息從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近七十歲的老頭嘴裡說出來,當真是有些令項梁驚異,在最初的時候,他並不是沒有打聽過楚國的王族所在,但是一番打探沒有結果之後,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心理的作用,讓項梁將這件事那是一拖再拖,並且一直拖到了現在。
之前他一直在想,項羽到底是否能夠將成為下一代的楚王,但是通過之前范增的話,他已經想到,就算最終想要讓項羽執掌楚國,現在也不是良機。
二十多歲的項羽是絕對難以服眾的,但要是等到項羽再立上幾年戰功,那可就不一樣了,而這幾年的時間,有一個熊心的話顯然能頂不少的事兒。
「當真如此?若懷王后裔當真在我楚國故地,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