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福州。
華興公司財大氣粗,仗著公司賬戶中,有六七百萬兩白銀,加上公司股東的權貴身份,開始在福建和浙江之地,瘋狂的擴張。
數月之間,收購不少紡紗和織布的作坊,許多浙江破產的手工業主,以織機折價入股,使得公司不僅獲得了工坊,還獲得了相應的人才。
時間到七月,公司將分散的小作坊,集中於溫州、福州兩地,買下幾座大宅,改建成為公司廠房和倉庫。
浙江原來是明朝紡織業的中心,織機和工人眾多,華興公司在溫州的工坊,獲得了織機兩千五百張,僱工七千餘人。
福建紡織業基礎較差,福州作坊只有織機八百張,僱工不到兩千人。
明朝晚期,江南絲織業最興盛時,僅僅南京、蘇州和杭州等地的織機就超過八萬張,而官營織機大約也有三千五百張,經濟極為繁榮。
現在整個中國的紡織業急劇萎縮,華興公司的規模,距離當時太遠,不過三千多張織機,也已經接近明朝官營織造局掌握的規模了。
華興公司兩座工坊,分別在溫州和福州建立,數千僱工和數目眾多的家眷湧入城中,立時刺激了兩座城市的經濟。
每日清晨和傍晚,城中流亡至此的百姓,看見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人影從工坊門口湧出,心中都是一陣感慨,仿佛又回到江南。
福州,華興工坊門口,幾名落魄的士子,站在工坊前的街道前,看著湧出的人潮,平靜的街道一下變得熱鬧和喧譁。
幾人見此,想起在江南時,也是這般情景,不想在福州看見這副場景,不禁潸然淚下。
這時一名落魄的士卒,正揮袖抹淚,遠處一聲吆喝聲傳來,士子抬起頭來,正好看見一人,推著一輛小吃攤子大聲吆喝著,立時就有眾多僱工圍攏過來。
「咦!這不是侯方域嗎?這狗賊怎麼來這裡呢?」士子抹了抹眼淚,一臉驚訝道。
眾多士子尋著他的目光看去,仔細一看,還真是侯方域,頓時一個個擼起袖子,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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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興公司倉庫內,福州華興公司紡織廠的經理人,與總公司外銷人員何斌,正陪同幾名荷蘭商人,參觀庫房中的貨物。
雖然工坊建立的時間不長,但是數百張織機,分為三班工作,人歇機器不歇的全天運轉,生產效率被急劇提高,加上之前打下福州,繳獲了不少鄭家的貨物,所以倉庫內已經積攢了大批存貨。
「閣下,你們的貨物我們看過之後,一致決定,只能給到一兩銀子每匹,這些貨比江南的貨物差遠了。」一名荷蘭商人,站住腳步,聳肩攤手道。
陪同的華興公司經理人,聽了翻譯的話後,臉上不禁漏出怒色,「這怎麼可能,以前至少都是一兩五錢銀子,上好的錦緞,更是十多兩一匹。工坊的原料是以前的庫存,僱工都是從各地招募來熟工,工藝沒有變化,現在原料價格上漲,一兩一匹,我們根本不掙錢。」
何斌也惱怒道:「慕斯閣下,這批貨物,東印度公司運往歐羅巴,至少能翻個三四倍,你們如此壓價,有些不妥吧。」
慕斯卻很強硬道:「如果,你們不能接受,那我們就只能去日本採購了!」
說著,慕斯聳聳肩,便帶著一群荷蘭人離開,留下何斌等人一臉憤怒。
慕斯一行人,離開了工坊,回到下榻的驛館。
一名年輕的荷蘭人提醒道:「閣下,就像何斌說的一樣,我們以原價,甚至高出原價收購,依然有得賺,閣下為何一定要堅持一兩的採購價呢?萬一明人不接受呢?」
慕斯有恃無恐,微笑道:「哼,他們會接受這個價格的。」
「閣下為何如此肯定?」年輕的商務問道。
慕斯自信的笑道:「因為我們不購買布匹,還可以購買其它貨物,公司生意還能繼續做,公司不會有什麼損失,只是少賺一筆。而華興公司購買原料,僱傭工人生產,需要出原料費和工人的工錢,貨物賣不出去,他們便撐不下去。現在趙國公得罪了西班牙人,海上能夠運輸貨物的就只有我們和葡萄牙人,而葡萄牙人又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華興公司只能將貨物賣給我們。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