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翌日早間,簡讓見到鍾離嫵的時候,先是訝然,繼而失笑。
她換了男子裝束,長發用竹冠束在頭頂,上衣樣式與短褐相仿,玄色,長度及膝;腳上登著一雙玄色小靴子,高及膝下;中間現出一截同色的緞面中褲。
這樣看起來,她像是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讓他失笑的並不是她的打扮——
她左手拎著竹籃,籃子裡窩著還在打瞌睡的雙福,右手拎著一個小箱子——比尋常書生的書箱要大一些。
簡讓不由得俯身,摸了摸雙福的頭,「她走到哪兒你跟到哪兒,哪裡像貓。」
雙福的耳朵動了動,繼而翻了個身,變成慵懶的側躺姿勢,前爪碰了碰他的手。
「吃過飯沒有?」鍾離嫵問他。
「吃了。」簡讓又逗了逗雙福,站直身形,對杜衡偏一偏頭,「走。」
杜衡負責帶漁具,另一名小廝凌霄留下看家,照顧四喜,若是有事,騎快馬去通稟。
「跟客棧借了馬車,小虎趕車,到山下之前我跟雙福都不用走路。」鍾離嫵邊走邊道,「你呢?」
簡讓不解,「我怎麼了?你借的馬車我不能坐?」
「……」鍾離嫵加快步子往前走,沒好氣地道,「就跟你借根魚竿而已。」又沒說請他一起坐馬車。
簡讓聽出她的言下之意,「魚竿不是很容易做成麼?」心說誰讓你找的人不對的?換他來,一天就能做好。
「結實的魚線用完了,掌柜的手邊沒有,要在庫房裡找。」
「該,誰叫你運氣不好。」
不管鍾離嫵情願與否,簡讓還是與她一同坐上了馬車。
凌霄在馬車出門前找到小虎,詳細詢問了幾個人要去何處。
簡讓把竹籃拿到自己身邊,把玩著雙福的小白爪,「它不會亂跑麼?」
「不會,至多是偷空自己玩一會兒。」鍾離嫵心裡那點兒火氣已經消了,和聲解釋道,「以前就總跟我一起去山裡釣魚。」
「那就行。」要是釣一次魚把雙福丟掉,他就不答應。
鍾離嫵手肘撐在矮几上,手托著下巴,問他,「你怎麼這麼喜歡貓啊?」
「不知道。你呢?」
「我也不知道。」鍾離嫵一笑,「要是說得出喜歡的原由,興許就找得出不喜歡的原由。」
喜歡應該是沒有理由道理可講的。
簡讓頷首以示贊同。
竹籃底部鋪的是一張小小的薄薄的獸皮毯子,鍾離嫵掀開一角,取出一張圖,鋪開在矮几上,指著一個地方,「我要去這兒,不反對吧?」
簡讓看都不看,無所謂的態度,「哪兒都行。」
鍾離嫵抿了抿唇,不再理他,湊到車窗前觀望一路的美景。
島嶼被蒼茫海域環繞,但是島上不乏山林,只是居民大多扎堆居住,山林便成了人煙極少的所在。
正因山中居民很少,引人入勝的美景才能一直維持原貌。
鍾離嫵今日要去的山中,是相較而言離歸雲客棧較近的地方。
很多人釣魚,選的大多是湖泊或水流緩慢的河邊,在岸邊一坐就是大半日。鍾離嫵則不喜如此,覺得那樣的湖、河裡的魚不夠肥美,釣魚之處一向只選擇水勢明顯起伏的河流。
馬車在山腳下停下來,鍾離嫵下車之後,仍舊是一手拎著竹籃,一手拎著箱子,吩咐小虎:「在這兒看著車馬,有事就去找我,順著山路一直往上總能看到我。」
小虎笑著稱是。
杜衡將漁具交給簡讓,「我也留在這兒吧?萬一凌霄有事找過來,我能及時找您去通稟。」
簡讓頷首,接過漁具,與鍾離嫵相形順著山路往上走。
他視線有意無意地瞥過她拎著箱子的手,箱子的分量應該不輕,使得她的手骨節分外清晰。「怎麼不多帶兩個下人?」她房裡就有幾名小丫鬟,另有幾名小廝同行來到島上。
「多帶人做什麼?」
「起碼能幫你拎東西。」
「哦。」鍾離嫵解釋道,「小廝各有各的差事。丫鬟都是身嬌肉貴,到半路就走不動了,麻煩。」
簡讓看著她的側面輪廓,笑了。與下人分
9.撩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