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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她就成歪瓜裂棗了,這叫個什麼事兒?簡讓很鬱悶。
「再說了,嫁人有什麼好?怎麼算都吃虧。」鍾離嫵一面說著話,一面將箱子搬到跟前,把蒸肉、蝦米豆腐放在箱蓋上,這樣更舒服一些,「有伺候別人的工夫,我還不如好好兒照顧雙福。」
雙福聽到她提到自己的名字,不再眼巴巴地看著幾條魚乾上火,轉而到了她跟前,直起身扒著箱子,瞧著蝦米豆腐。
鍾離嫵權當沒看到。
雙福索性伸爪子要去盤子裡抓。
鍾離嫵沒辦法,夾了一塊豆腐,放到它的小銀碗裡,「專門跟我搶飯吃,不吃我可要罰你。」
雙福轉到銀碗前,瞧著豆腐,真就是興致缺缺且有點兒犯愁的樣子。
「你那想法不對。」簡讓到這時才接話,「有的男子成親,是為著呵護娶進門的髮妻。」最起碼,他為官期間,就見過不少這樣的男子,上至帝王,下至朝臣,其中更有他的摯友。
這時候,鍾離嫵已經就著菜吃完一角餅,拿起一個火燒,「你說的那都是特例,予以枕邊妻萬千寵愛的,我也聽說過——你們大周的皇帝、韓國公、蕭侯爺、崔國公等等。可是尋常女子怎麼能與那些女子相較,她們吃得起苦,等得起,熬得起——打量女子都跟她們一樣麼?打量男子都跟她們的夫君一樣麼?」
說完,她把火燒掰開來,一塊肉、一塊豆腐地往裡面填,填滿之後,放下筷子,一口一口地吃起來。
簡讓問道:「沒試過,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會遇到?」
「怎麼試?」鍾離嫵皺了皺鼻子,「上門提親或是私下糾纏的,一看就煩。再說了,我那位——那位嫡母,一向與我不合,但對我的親事要求頗高——她很會做白日夢的,也不知想要我嫁給怎樣的人物。」
她一度急著恢復本有的身份,就是害怕季萱把持自己的婚事。而在季萱那邊而言,也是為著能夠左右她婚事的緣故,才一定要與她維持著母女的關係——如果季萱只是她的小姨,就沒資格左右她的行徑與婚事。
對姻緣的看法本就悲觀,上面又有個與她一向不合的長輩干涉她的終身大事——現在跟她說這些,說三天三夜也不會有結果。簡讓沒再接話,默默地喝酒。
雙福磨蹭半晌,總算把一塊蝦米豆腐吃完了,卻不敢再跟鍾離嫵要。舔了舔嘴角,它走到鍾離嫵身側,挨著她趴在地上打瞌睡。
鍾離嫵吃完一個火燒,又拿起一個。
簡讓打量著她纖細的身形,笑,「真能吃。」
「……」鍾離嫵橫了他一眼,轉瞬就不以為意,忙著往火燒里填菜。
小虎尋上來,帶著兩個撈魚蝦的抄網、兩塊毯子。他把毯子鋪開在地上,對鍾離嫵道:「山下出了點兒事情,夫人眼下在二小姐房裡等您回去。」
「哦。」鍾離嫵站起身來,偏一偏頭,走去別處。
簡讓懶散地躺到供人小憩的毯子上,招呼雙福,「過來。」
雙福扭頭瞧著鍾離嫵,見她在不遠處站定,沒有再往遠處走的意思,這才從善如流地到了簡讓身側,挨著他趴下,把小腦瓜擱在一雙前爪上,眯著眼睛繼續打瞌睡。
簡讓一面撫著雙福油亮的毛,一面望向鍾離嫵。她一面聽小虎說話,一面津津有味地吃火燒,面上掛著淺笑。
那邊的鐘離嫵聽說了林氏兄弟、方緒之的事情,微微挑眉,「這麼巧啊。」
小虎微聲道:「是啊,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巧合,夫人才有些慌了。」
鍾離嫵抿一抿唇,「不用管她。」
「明白。」小虎用下巴點了點盛魚的木桶,「小的先拎下去吧?」
「嗯。」
小虎又看了看箱子,「我等您吃完,把箱子、魚竿也帶下去。」
「好。」
小虎離開之後,鍾離嫵拿起一個抄網,拎上先前用來洗手的小木桶,重新下水撈魚蝦。
山外的事情,她不需在意,倒是簡讓說過的關乎姻緣的言語,讓前世的回憶浮現在腦海。
那一世,她在人們眼裡,是屢嫁不成。
第一段姻緣定下來,她只有十二歲,是父皇做主。
三年後的春日,父皇
11.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