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看了一眼倪哈,倪哈立即就用契丹話說道:「你還不明白嗎?遇折可汗要與北齊結盟,我們乙室部與北齊打了這麼多年,多少將士死於北齊之手,又豈會同意?」
「你們你們想造反嗎?」沙比爾驚恐萬分。
「沙比爾令穩,殺了這個北齊人,或許我還能饒你一條狗命。」杜蘅指著那個北齊使團的人說道。
北齊人慌了一下,忙道:「令穩,別輕信這些人,即便殺了我,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何況契丹如今與我北齊結盟,咱們就是盟友,你不能殺我。」
杜蘅面無表情:「也罷,你不殺他,你們今天一個都走不了,殺了他們!」
先前耀武揚威的沙比爾,此刻心慌意亂,看到對方人多勢眾,掉轉馬頭狂奔。
杜蘅這些手下,心照不宣,只殺沙比爾手下的人,故意將沙比爾放跑。
北齊人想要跟隨沙比爾,忽聞後背一聲箭響,頓時栽下馬來。
杜蘅緩緩走了過去,俯身看他:「宇文燾呢,沒跟你們一起來?」
「宇文正使他在王城」北齊人背部中箭,但一時半會沒死,只是疼的齜牙咧嘴。
「這次遇折派了多少人出來傳令?」
「東西南北,四路令穩,沙比爾他是南路令穩。」
杜蘅默默沉吟,估計現在契丹其他部落,也都收到通緝南梁使團的指令。
只有反了遇折,才能逃出生天。
按理來說,現在他們逃出契丹境內,也不是不可能,但走了之後,契丹與北齊結盟,那就等於給南梁帶來一個強敵。
出使契丹,非但沒有完成使命,而是讓契丹跑到敵方那邊去,杜蘅即便回朝,也會被一些人群起而攻之。
元嘉說他兵行險著,那是他不得不險,只有搏一把,才有可能絕境重生。
佛擋殺佛,神擋殺神,哪怕是契丹可汗,阻止他的行動,那也得死!
「殺了!」杜蘅袍袖一揮,決然而去。
北齊使團那人驚慌失措,從地上爬起來要跑。
被一個契丹士兵沖了上去,一刀刺入了他的腹部。
那人只是一個文官,毫無招架之力,倒在地上。
乙室部的夷離堇涅禮,接到之前海蘭珠的傳信,迅速趕到奧姑投下。
車帳剛剛進入海蘭珠的領地,涅禮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胡鐵兒,海蘭珠的投下,看著比往常要安靜。」
「奧姑的投下,又非練兵的營地,安靜一點也很正常。」車帳一側,騎馬隨行的侍衛回道。
涅禮掀著帳簾,四處張望了一會兒,說道:「停下!」
「夷離堇,怎麼了?」
涅禮跳下車來,眉頭微蹙:「海蘭珠何不來迎接?」
「屬下這就派人前去通知。」
「不忙!」涅禮一雙深邃的眼眸,透著精明的光芒,「這麼大一塊領地,如此疏於防範,別說咱們這麼長一支隊伍,就是一頭來歷不明的牲口跑進領地,也該有人發覺才是。」
胡鐵兒指著前面隱約出現的契丹人馬:「夷離堇,你看,奧姑派人來迎接了。」
等到對面的人來到跟前,胡鐵兒這才發現不對:「你是何人?」
「在下南梁使臣,杜蘅,杜子芳!」
「南梁使臣?」胡鐵兒愣了一下。
涅禮目光如炬:「南梁使臣怎麼會在我乙室部?」
「有一樁大買賣,特意來找閣下合夥。」
「什麼大買賣?」
「人多眼雜,咱們帳中敘話。」
涅禮很是警覺,問道:「海蘭珠呢?她為何不出來迎接我?」
杜蘅笑道:「奧姑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夷離堇不必多慮。」
雖然說的是很安全,但正常人聽到了都明白話外之意,海蘭珠可能已經落到杜蘅手裡了。
胡鐵兒嗖的拔出了彎刀。
跟隨而來的五百隨從,也都紛紛挺起武器。
杜蘅身邊窩兒馬手下的將士,立即挺著兵器上前,與他們對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