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北立刻領悟了當前的狀況,他靜靜地坐在姜念薇的身旁,緘口不言。
他原本俊美的面容,因過於秀美,竟被誤認為是女眷,從而與姜念薇一同被塞進了專為女眷準備的馬車裡。
卻也正因如此,阿北得以留在姜念薇的身邊守護著她,他並不覺得恥辱,反而覺得幸運。
馬車內,其她女子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女眷們的抽泣聲此起彼伏,她們惶恐不安地低語著:「這可怎麼辦才好?一旦落入那虎狼之地,即便我們能安然返回,名譽也必將蕩然無存。」
「還不知道我們要遇到什麼虎豹豺狼呢,聽聞上月有清白女子被惡徒擄至深山之中,數日後,她們的遺體便直接被扔在了荒郊野嶺,衣物破碎,體無完膚,景象慘不忍睹。」
姜綿聽聞此事,雖心中驚懼不已,但面上仍強裝鎮定,她深吸一口冷氣,「各位姐妹,莫要被恐懼所吞噬。倘若真有不測,我們定要拼死守護自己的清白,不能讓那些惡徒得逞。」
她心中是這樣想的,然而真的遇到那種事又要另當別論了。
「你說得對。」
在這世道之中,女子一旦失去清白,即便僥倖逃脫,也會背負著無盡的恥辱和罵名,生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之中。
姜念薇輕輕皺眉,沒有言語,對她的話也不在意。
土匪們巧妙地利用山上皚皚積雪作為天然的屏障,成功躲過了官兵的嚴密追捕。
所有的女子都被帶回了匪寨,隨後被關進了一間昏暗的牢房之中。
至於那些男子,土匪們則精挑細選,只留下了那些身手矯健、武藝高強的壯碩之士。
畢竟這次偷襲匪寨的行動雖成功,但損失也不容小覷,吸納新的匪徒勢在必行。
沈香娣雖已被人強行帶至山寨,但她那猖狂的性格卻未有絲毫收斂,口中仍舊喋喋不休:「我要見你們當家的!當初我們可是說好的,還立了字據,你們怎可不講信用!」
「字據我早就扔了,況且我們為何要跟你講道理!當初你害我們有講過道理嗎?」
「你,賤人果然是賤人,我只要見你們當家的就可以。」
秋娘輕蔑的說道:「想見我們當家的?別做夢了,我們當家只喜歡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像你這種年紀的老太婆,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秋娘冷眸掃過,隨即示意手下將她與其他被擄的女子一同關押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對著眾多女子緩緩開口:「你們可知,為何會落入我等手中?一切皆因這老太婆與我們暗中勾結,她才是此次劫掠的罪魁禍首!
牢房內的女子們紛紛驚呼出聲,她們憤怒的目光直指沈香娣,「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姜念薇的視線轉向了驚慌的沈香娣,「大伯母原先我以為你只是傲慢無禮,如今發現你是愚蠢不堪,你可知這會害得多少百姓失去性命,流離失所。」
「我的夫君就是被土匪害死了!是你都是因為你害得!」
「不是我,不是我,你們不要聽一面之詞,我怎麼有膽量和土匪勾結!」
而在另一處關押男子的牢房,姜慎同樣聽到了秋娘的話。
原本以為土匪燒殺搶掠是意外,卻沒想到一切都是沈香娣造成的。
他心中震驚不已,「沈氏,這些都是你幹得?你害的我們被抓了上來?你這到底為何啊?」
沈香娣辯解:「老爺,她是一派胡言的!」
秋娘冷哼,看向沈香娣的眼神里均是痛恨,「老爺,您可知道,這位平日裡以仁慈自居的夫人,背地裡卻是如何對待我們這些妾室的?她手段毒辣,用盡各種方法讓我們俯首帖耳,聽命於她。更為可怕的是,您可知這些年來,府上為何再無其他子嗣出生?全因這位夫人,她竟暗中逼我們喝下藥效最為強烈的避子湯,致使我身體日漸衰弱,再也無法擁有自己的骨肉。」
秋娘捂住小腹,臉上皆是落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