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一走寢室里只剩下褚晟珏和皇帝以及床上昏迷不醒的沈幻,沒了外人在褚晟珏那根緊繃的神經終於支撐不住,拉著沈幻的手放在臉上埋頭低聲嗚咽起來。
現任皇帝褚凌燁作為孫子這會兒多少有點左右為難,皇爺爺這麼大年紀了在自己面前哭成這樣是自己這個孫子能看的嗎?哪怕自己已經做皇帝很多年了,可是自己在這個皇爺爺面前還是沒有任何的底氣,萬一回頭皇爺爺想起這茬找自己算賬那就麻爪了,爺爺打孫子可是天經地義的,以前還有皇奶奶護著自己,現在?原本還輕微挪動腳底板想要離開的褚凌燁想到皇奶奶,看著床上躺著的人腳步瞬間就跟生了根似的再也挪不動了,大腦里那一絲想要離開的念頭也煙消雲散,想了想上前兩步來到褚晟珏身旁。
『皇爺爺,您要保重身體啊,您和皇奶奶相濡以沫這麼多年,她的脾性您是知道的,她老人家肯定是不希望您傷心難過的,太醫們剛剛為皇奶奶診脈,皇奶奶所剩時日無多啦,與其大家在這一起傷心,不若讓皇奶奶在這最後的時日裡開開心心的,那樣才不會有遺憾不是嗎?』
褚凌燁看皇爺爺沒有搭理自己又繼續勸說著。
『皇爺爺,您這樣傷心難過身體也會吃不消的,您也不希望皇奶奶醒來看到您憔悴的樣子吧,您可別忘了,皇奶奶可是最喜歡您英俊帥氣的模樣啦,您要是再哭下去就不英俊了,小心皇奶奶嫌棄您。』
原本還是安慰的話眨眼之間就變成了赤裸裸的威脅,原本還正在傷心的褚晟珏一下子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你小子有本事再說一遍,你皇奶奶啥時候嫌棄你皇爺爺我了,你給孤說清楚,今兒個你要不說清楚就別想走出這個房間。』
褚凌燁剛說話威脅的話還沒喘口氣呢就被炸毛的褚晟珏興師問罪起來,眼神飄忽不敢直視他的皇爺爺。
『那個,皇爺爺息怒,息怒哈,孫兒胡說的你別當真,皇奶奶愛的是您這個人,不管您什麼樣子她都喜歡,孫兒這不是怕你傷心難過對身體不好嘛,所以……』
『哼,你個臭小子從小就心眼子多,現在居然還把那心眼子用到你皇爺爺身上,就罰你這個月吃素給你皇奶奶祈福吧,再敢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孫兒遵旨。』
褚晟珏剛剛是真的傷心,他不想讓幻兒離開自己,可也知道生死不是他能決定的,自己還指不定哪天就也沒了呢。
『哎!你皇奶奶時日無多了,我準備帶她去曾經的梓方伯府住,你們就都不必在跟前晃悠了。』
『好,孫兒一會就讓人去梓方伯府收拾收拾,好在這麼多年那裡經常修繕維護現在住進去也沒問題,那孫兒多派些太醫跟著。』
『你看著安排吧,等你皇奶奶醒來我們就走。』
褚凌燁看皇爺爺這會兒不似先前那般又安慰了幾句就在他皇爺爺的腳快要踹上屁股的時候溜出了寢殿,剛出門就見外面站了一大群人,抬眼看去不是嬪妃就是兄弟姐妹,還有一些晚輩兒,看到他出來一窩蜂的圍了上去。
『陛下,太祖太后情況如何了?』
『是呀皇兄,皇祖母怎麼樣啦?沒事吧?』
『皇弟……』
『皇叔……』
嘰嘰喳喳一群人吵的褚凌燁腦仁疼,要知道外面有這麼多人等著他就多在裡面待會了。
『都別吵吵了,你們這般吵鬧影響皇奶奶休息,皇奶奶這會兒還沒有醒來,大家在這守著也無濟於事還是先回去吧,等皇奶奶醒了自會派人挨個通知你們的,都散了吧。』
大家聽到沈幻還沒有醒也知道在這守著無濟於事,更何況皇帝還攆人了再不走就是找事,回頭沒好果子吃,片刻的功夫,原本烏泱泱的人群就四散離開。
現場也就只剩下皇后還在,褚凌燁和皇后也算是青梅竹馬很有感情,有些話不方便對其他人說對其也會透露一二,於是兩人一邊走褚凌燁一邊把情況簡單的跟她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