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苦酒,陪著笑臉。
莫老五隻覺得天底下最慘的人莫過於他了。
要是用上此時這苦瓜一般的表情,上街去乞討去,他都估計他能毫不費力地要到很多東西。
偏偏聶小天不憐憫他。
看到莫老五那吃了黃蓮一般的模樣,聶小天暗暗好笑,只覺得這廝要不是個漢奸,還是個挺好玩的人。說不定還會和他深交,做做酒肉朋友什麼的。
但可惜,這廝是漢奸。對於漢奸,聶小天可向來都是忍不住手癢,要坑上一坑的!
都快成愛好了。
「哈哈,莫五爺好酒量!」聶小天拍著巴掌夸道。
好酒量你妹啊!
我有胃病的好吧。
莫老五心中直罵,卻陪笑道:「哪裡哪裡,聶爺見笑了!」本就不好受,聶小天還不斷地往他傷口撒鹽。莫老五心裡恨不能哭了。
「來來來,大家別客氣,吃好喝好!把這兒當自個家就對了。」莫老五招呼道。
可哪兒還用他招呼。
聶小天幾人可不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嘛,倒是他莫老五,此時卻顯得像是在別人家裡似的。
「嗯。不錯,不錯。」聶小天夾了一塊紅燒肉往嘴裡一塞,頓時就覺香糯軟爛,這一口下去,更是滿口留香,餘味無窮,「屁股,嘗嘗,不是我說你,你小子真得跟人莫五爺家的廚子學學。這他娘的才叫好吃嘛。你那個啊,還是差了點……」
桌上的菜,蛇屁股早嘗過了。
但他卻不以為然:「營長,你就是家花沒有野花香,這肉這水平,跟我比,差多了!」
聽到家花沒有野花香這句話,巧憐兒更有些氣不過了,她這朵野花在這兒花技招展呢,可聶小天倒好,愣是看都不正眼看她一眼!
「嘿,你小子就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吧!」聶小天說著,可沒停下,嘴裡又猛塞了幾塊,頓時腮幫子鼓鼓的,跟幾天沒吃過飯似的。
楊、劉兩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吃相更難看,嘴裡塞滿了東西,只顧著吃,聽都不聽兩人的對話。
蛇屁股道:「不是我自誇,這肉,真不怎麼樣,首先,這火侯過了,你沒覺得,這肉吃進嘴裡,跟雪似的,入口就化成油汁了嗎?」
「嘿,這紅燒肉不就是要入口即化的好嗎?」
「狗屁,營長,你可真不會吃!入口即化,那也得有個火侯不是,火侯不夠,吃著太硬,完全不像紅燒肉,火侯太過,則太爛,完全沒嚼頭,跟喝了一大口油似的……」蛇屁股在這兒嘚吧嘚,和聶小天聊嗨了。
莫老五都愣住了,暗嘆,好嘛,這臭不要臉的真當這兒是自個家了啊?
他莫老五在自個家裡倒成了外人了!還特麼被他們給無視了。莫老五隻覺得老臉一紅,都替自己臊得慌了。他好歹也是小鬼子面前的紅人吶,十面八鄉的,哪個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的啊!
「唉唉唉,瞧瞧你們他娘的那個揍性,沒吃過飯嗎?給老子斯文點,沒見邊上還有女人看著呢!」聶小天對著楊、劉二一喊,敲了敲那碗花生米,「給老子留點!」一把搶了過來。
搶完還對著莫老五一臉歉意地道了句:「不好意思啊,莫五爺,我這幾個兵啊,沒見過世面。」說著,對著邊上的巧憐兒道了聲,「美女,勞駕,給滿上一杯。」
聶小天說著話,卻是直直地看著莫老五,那眼神里仿佛充滿了不懷好意。
看在眼裡,莫老五不禁有些頭皮發麻了,對著巧憐兒道:「快,給聶爺滿上!」說著,莫老五卻是躲避著聶小天的眼睛。
巧憐兒回過神來,忙拿著酒壺走到聶小天身旁,要給聶小天倒酒。
這次她靠得更近了。女人,尤其是一個自認為長得還不錯的女人,在被任何人無視的時候,或許都會選擇驕傲地去扳回自己的顏面。巧憐兒也不例外。
她這半天在聶小天面前晃了又晃,可聶小天的眼裡除了桌上的吃的,便只是看著莫老五,和他那幾個兄弟,連正眼都未曾看她一眼。
巧憐兒氣不過,她內心的驕傲讓她氣不過。
她貼著聶小天,彎下腰,胸前的旗袍在先前特意解開了兩顆扣子,此時一彎腰,頓時胸前一片白嫩晃在了聶小天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