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崗鎮,深夜零點。
大豐糧店。
此刻,糧店王老闆並沒有安睡,而是在堂屋內爆著怒火。
「豈有此理,這幫潰兵還有沒有王法呢?想我王某人自2o年前,白手起家,勤勤懇懇、起早貪黑,方才創下了這大豐糧店一番基業,平日裡雖然不敢說有功於鄉里百姓,但是從未有賺過一分黑錢。」
「可是這幫潰兵不說在前線打鬼子,反倒是在後方禍害我們老百姓,將我王某人二十年的積攢下來的錢財,全部搶奪一空,這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聞聽王老闆憤怒的言語,店內的十幾個夥計,也是義憤填膺,胸膛內充滿了無盡的怒火。
「東家,這幫潰兵著實可惡,我還就不信天下沒有人治得了他們呢?」
「就是呀,大不了我們明天一早就去東莞,向第65軍李振球軍長告狀!」
「第65軍要是不管,咱們就去廣州向余漢謀總司令告狀,我還就不信這天下沒有個說理的地方去!」
「對對對,這幫兵痞,難不成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話音落下,糧店王老闆也是悍然拍案而起,言道:「說得好,明日一早,我就去東莞告狀,東莞的第65軍要是不管,我王某人就去廣州告狀,余總司令要是不管,我就去重慶告狀,老朽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討回一個公道!」
頓時,王老闆的話語,得到了在場絕大多數的人贊同,一個個高聲符合著。
不過,在場的眾人,依然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夥計,卻是不斷地搖頭苦笑,不一言。
這時候,一個大約6o歲的老翁,嘆息道:「東家,要我看此事算了吧,咱們都是平頭老百姓,哪裡斗得過當兵的?而且據我所知這幫潰兵的領頭,是粵軍的上校團長,名為張光驅,其人睚眥必報,端是心狠手辣。東家,咱們是鬥不過他的啊!」
「哼!」
當下,王老闆冷哼了一聲,大袖一揮,不甘心道:「當兵的又怎樣?當兵的手裡有槍,就能隨意欺負咱們老百姓嗎?這事我王某人不單單是為了我自己,我還要替全鎮的鄉親們,討一個公道!」
一時間,在場的眾人,亦是連連跟著掌柜應聲。
謝崗鎮,本是一個祥和的小鎮,老百姓們不敢說生活多麼富足,但是至少也是安居樂業,與世無爭,可是在昨日,這一切都變了!
幸福的生活一去不復返了!
張光驅這伙潰兵,自打昨日來到了謝崗鎮,便縱兵為匪,將鎮上的糧店、布店、飯店等各大鋪面的物資搶去,而且老百姓家中的財物,也被盡數搶奪一空,就連老百姓們最後的口糧,同樣盡數搶去。
若僅是如此,老百姓們也就忍了!
畢竟民不與官斗,更何況是一幫吃了敗仗的潰兵呢?
一句話,人家手裡有槍啊!
咱們老百姓哪裡斗得過人家?
可是最不能讓全鎮老百姓容忍的,是這幫潰兵不僅僅是搶奪財物和口糧,而且還禍害了鎮上的很多婦女。
這下子,老百姓們哪裡還忍得了?
許多人當場便反抗了起來,奈何以其血肉之軀,怎是潰兵的對手?
敢有阻攔者,輕則一頓毆打,重則當場死於非命!
僅僅半日,謝崗鎮便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整個謝崗鎮,充斥在無盡的哭聲和黑暗之中!
家家戶戶懸掛白布,為死去的親人們哀悼,全鎮的老百姓不由仰天長嘆:「公道何在?」
恐慌、不甘、憤怒,積壓在全鎮老百姓的心間!
潰兵如匪!
其暴行猛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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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崗鎮外。
湯師爺將自己收集到的情報,盡數告之歐陽和張麻子等人,雖然只有隻言片語,但是眾人都能感受到鎮上的紅色恐怖!
張麻子咬牙道:「狗~日~的!老子當了半輩子土匪,都沒有他們這麼狠,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這幫人竟然還敢禍害婦女,瑪德,今日說什麼也得統統宰了這幫潰兵,一個不留,替全鎮的鄉親們討一個公道!」
頓時,在場的土匪們,個個捏緊了手裡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