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夜,醒過來的時候,戴小點只覺得頭疼欲裂!昨天他們是便宜坊吃的,六個人喝了十一瓶白酒,到出門的時候,張振華都走不了路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上車都成了問題,也就不必說開車了,還是他開車把一群醉鬼帶回來的。
田得雨殷勤的伺候著他刷牙洗臉,端來早飯,他草草用過,直奔特務團團部,張振華等人在北平都有自己的家,但戴小點不認識,乾脆都把他們拉回來了,進到團部,五個傢伙還在睡呢,他也不管不顧,一二三的全都砸醒了,「幹嘛?」
「張哥,你快刷刷牙吧,好傢夥,你一天抽多少煙?你聞聞你的嘴裡,多味兒啊?」
「小點啊,你幹什麼?」
「說好了的,你帶我去見軍械處的馬處長的嘛!」
張振華一愣,「我答應你了?」
「答應了,」戴小點滿口瞎話,張嘴就來,「你不記得了?昨天酒桌上,你當著大家的面,拍胸脯向我保證的,按照我說的數,一定給我弄來——你不會忘了吧?」
張振華揉揉眼,他真不記得了,「哎,喝太多了,忘了,對不起啊。」
「沒事,現在我提醒你來了,快點起啊?」
張振華拗他不過,只得爬了起來,胡亂洗漱,連早飯也沒有吃,帶著他出了團部大門,燦爛的陽光照在臉上,他清醒了一點,「小點,你真是受窮等不到天亮啊?不是我仗著比你年紀大就說你,你現在也是團長了,怎麼什麼事都自己親力親為的去做呢?該讓下面的人幹的事,你就讓他們去干,反正也干不壞。」
「知道、知道,我就管這兩件事,其他的我都不管。」
「兩件事?還有什麼?」
「還有人啊?我差一個連的新兵呢。」
「哦,對,2連的弟兄都他娘的拼光了。」張振華說著話,點上一支煙,「走,上車,我帶你去師軍械處。」
軍械處也在南苑,卻不在兵營,而是在兵營外面,距離他上一次夜襲特務團指揮部所走的北門附近,是南苑僅有的一片鋼筋混凝土製成的房舍,一排三十餘間,房子建的非常高,只有在臨近屋頂的地方設有氣窗,門口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在站崗,橫著手動的橫杆,對於任何想要進入這裡的,都要檢查通行證。
兩個人驗過通行證,崗哨壓下橫杆,二人走進軍械庫辦公區,戴小點還有點奇怪,「不是每一次在新兵連打靶的時候,在團部就能領子彈嗎?」
「子彈是子彈,軍械庫是軍械庫,這是兩回事。」
戴小點跟在他後面,向左右看過去,這裡的面積相當大,共有四座巨大的倉庫,門口都是塗著灰漆的大鐵門,門口照例有戰士在站崗,「軍械庫不比其他的地方,可是一絲一毫的紕漏也不能出。走,我帶你去見馬處長。」
馬處長是個中校,精瘦枯乾,生了一條碩大的鷹鉤鼻子,一看就是那非常不好說話的。張振華平日在軍中那麼驕橫的傢伙,見了對方的面,也得賠笑臉,「雲哥、雲哥,呵呵,可是好久沒拜望您了。呦、馬處長這是在弄什麼呢?」
馬處長叫馬小雲,他是回回,同樣是西北軍出身,但因為民族不同,又生了一副特殊的長相,參軍之後,經常受欺負,等到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佟麟閣欽點他做了軍械處的處長,就是看中了他極少和別人交往的這個特點,對任何人都是公事公辦,沒有任何人情可以講。
馬小雲除了和同僚關係冷淡之外,還有一個極特別的地方,他沒有個人喜好。這個人不好錢、不好色、不好美食、不好抽菸、不好喝酒、不好打牌、不好下棋、不好養花、不好釣魚、不好古玩、不好收藏,任何一個人可能沾染上的愛好,他統統沒有!旁人和他在一起,根本沒有可以溝通的渠道。
「小點,你說說,有這樣的人沒有?」在來的路上,張振華這樣問他。
「也沒什麼了,這樣的人叫沒有興奮點。」
張振華把這句話琢磨了一會兒,突然大笑:「對,對極了!就是這份德行!」
戴小點呲牙一樂,沒有說話。他才不相信一個人會沒有愛好,不過別人沒有發現而已。否則的話,馬小雲難道就天天面對著四面牆,乾熬時間嗎?
等到進了馬小雲的辦公室,從他辦公桌上的擺設,戴小點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