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鴻勛是吉林人,生於光緒25年1899年,先後在南開中學和陸軍講武學堂就讀,後參加奉系軍閥的部隊,因為受過相當程度的教育,在當時的軍中可算鳳毛麟角,因此晉升極快,到1931年長城抗戰的時候,他已經做到了103師師長的高位。
盧溝橋戰事爆發,朱鴻勛預感到大戰將起,幾度和軍長請戰,希望能帶領部隊離開望都,北上抗日,卻都被一心保存實力的萬福麟拒絕了,一直到接到南京軍委會的命令,萬福麟無可奈何,只得派他率領所部從望都出發,支援、接應友軍。
朱鴻勛大喜,即刻登上火車,趕赴滄州前線。不料剛剛抵達,29軍就先一步撤退了下來,朱鴻勛滿腔抱負,卻沒有了用武之地,只能以磨練將士作為發泄的途徑,一時間103師上下可算倒了霉,師長大人親自督陣,任何人也不敢偷奸耍滑,一個個叫苦不迭。但讓人覺得意外的是,集中訓練完全沒有應有的效果,十來天的時間過去,部隊上上下下仍舊是一副松松垮垮、像犯了大菸癮一樣的德行。
朱鴻勛氣的半死,卻又沒有任何辦法。他知道,自己這些手下絕大多數都是多年從軍的老行伍,任你說的唇焦舌敝,卻是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但這幅樣貌在平時還好,一旦到了和鬼子刺刀見紅的戰場上,可怎麼得了啊?
朱鴻勛每每想到這裡,都覺得一個頭三個大,對於可能面臨的戰鬥,總覺得心裡沒有半分把握。有時候又自我寬慰:聽說鬼子很厲害,可從來沒有面對面的碰過,不會是某人為了刻意逃避責任,而有心吹噓的吧?就不相信日本人是刀槍不入的鐵金剛!
就在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下,他所在的103師接到戰區和直屬長官萬福麟的命令,在命令中明確告知,他帶領的103師和馮占海的91師暫時由青縣前敵指揮部統一指揮,戰鬥結束後歸建。
而在萬福麟發過來的密電中,則完全是另外一套語氣了,在不足100字的電文中,萬福麟明確告知朱、馮二人,佟麟閣因病不能親臨戰陣,可知此次青縣作戰,只以擾敵為主一旦事有不諧,伯廷、壽山二弟有臨事決斷之權,一切以53軍萬千弟兄存亡為重!
朱鴻勛對自己長官的心思洞若觀火一般,看過之後,把電文傳閱一番,看向一邊滿頭霧水狀的馮占海,苦笑著問道:「壽山兄,壽帥的意思很明顯,您看?」
馮占海是遼寧人,典型的東北漢子,生的五大三粗的,他雖然沒有朱鴻勛那樣從小受過很系統的教育,更是著名的南開中學的畢業生,但自幼從軍,後路因為其姑父的關係他的姑父是奉系張作霖的大將之一的張作相,也曾經在東北講武學堂進修過,算是半路出家。
看過電文,他遲疑的說道:「佟捷三貴體抱恙?事先沒聽到一點風聲啊?哎,伯廷,都知道你腦子活,你說,佟捷三不會是故意避戰的吧?」
「這不是板上釘釘的嗎?」朱鴻勛白了對方一眼,有些不恥於對方反應如此之慢似的:「倒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佟捷三,居然也是怕死鬼!」
「那,咱們怎麼辦啊?」
「不管那一套,先見見趙舜臣,聽聽他說些什麼再定!」
青縣是津浦路上的一座小站,根本沒有正式的候車室,甚至連火車站建築都沒有,有限的幾個鐵路工作人員平時都是擠在一處低矮的民居中辦公的但自從七七事變爆發,情況有了些許變化鐵路是運送部隊、物質等作戰必需品的大動脈,便是青縣這樣的小小的編組站,也開始受到重視了。
最近這些天,氣氛愈發緊張,特別是103師直屬部隊開進青縣之後,街上多出了無數荷槍實彈的士兵,嚇得百姓腳步匆匆,連說話的聲音都儘可能的壓低,生怕一句話說錯,惹怒了這些丘八大爺。
下午一點鐘左右,來自保定的火車駛入車站,趙登禹、何基灃等人魚貫走出車廂,朱鴻勛和馮占海快步上前,敬了個軍禮:「國民革命軍第53軍103師長朱鴻勛第91師師長馮占海見過趙長官!」
趙登禹還了個軍禮,和兩個人分別握握手:「伯廷,你和你的弟兄們辛苦了。此次老弟不遠千里趕赴滄州,支援友軍,趙某和29軍上下的弟兄們很是念朱老弟的情啊!」
「趙將軍太客氣了,只可惜卑職得到消息太晚了一點,未能有幸和舜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