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日新知道在湯恩伯這裡根本找不到什麼可供使用的材料,也不著急,鳳目流轉,手一擺,帶領眾人走向一邊,嬌笑著說道:「如果我沒有認錯,您一定是捷三將軍吧?」
佟麟閣一愣,打量著面前的女子,「這位小姐是?」
「我叫苟日新,也就是《大學》中起首的那三個字,這是我的名片。」苟日新笑著遞上名片,佟麟閣接過來看看,寫著對方的名字,還有所屬的報館,他知道石家莊報,當初盧溝橋戰鬥勝利之後,平津、滬上,乃至兩廣都有報社找上門來,要求採訪,其中也有這家報館,「是苟小姐啊?您找我有事?」
苟日新伶牙俐齒的說道:「捷三將軍帶領的29軍,在天津外圍打了一場漂亮的大勝仗!全國/軍民誰人不知?我聽說,在前不久,貴軍更在廊坊的南扶趙地區,把日軍第10師團狠狠的教訓了一番,說起來,真是大漲了國人的士氣、堅定了抗戰決心。我在石家莊,聽聞到這個消息,完全忘記了場合,當眾起身,為佟將軍鼓掌叫好呢!」
苟日新生的比普通女子高大很多,粗略打量,足有170厘米,而且女子天然顯高,和佟麟閣站在一起,比180厘米的佟麟閣也不遑多讓似的,這還不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幾秒鐘之後,佟麟閣就心虛似的錯開了眼神接觸。
苟日新在心裡得意的一笑。她上學、工作的時候,師長曾經和她說過,身為記者,不能給被採訪人留下太有攻擊性的印象,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要依靠對方的配合才能吃飯的;但苟日新對此完全不贊同!或者因為她是女性,又從事的這樣一份完全由男性把持的工作,她遭遇到的困難,遠超想像,偏偏苟氏秉性認真固執,旁人認為她做不了、做不好的,她就非得做出點成績來!當年不惜和湯恩伯撕破臉,不顧湯氏對自己的照拂,堅定的在報紙上踢爆張志事件,便是出於這種證明自己的心態。
之後遭遇了一場嚴重的挫折,苟日新不但沒有收斂性格中堅毅的一面,反而有些變本加厲了,作為記者,尤其是女記者,不利因素之外,也是有紅利的:不管問出多麼辛辣刁鑽的問題,被採訪者總是不好和她一般見識,反而還得保持風度,這也讓她愈發得逞了。
今天的情況也是這樣,眼見佟麟閣的氣勢被自己壓住,苟日新笑呵呵的說道:「捷三將軍,能不能撥冗,接受石家莊報的採訪?」
佟麟閣心中叫苦,他不是那有急智的,萬一某個問題回答錯了,就是不得了的麻煩了!他支支吾吾的敷衍了幾句,游目四望,好像要找個槍手,但說來奇怪,張樾亭、張克俠幾個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身邊根本沒有能搭上話的人。
苟日新猜不到對方的心思,開門見山的問道:「佟將軍,對於一戰區接下來對日作戰,能有什麼向讀者透露一下的嗎?」
「這個……,這個,」佟麟閣說話都結巴起來,慌亂的搖搖頭:「沒有,暫時沒有。」
「那,……」苟日新並不意外,這是涉及到軍事機密的問題,不要說佟麟閣不會回答,對方即便說了,她也未必敢刊登呢!這種事的輕重,她還是很能分得清的,實際上,這只是個引子罷了,下面才是正文:「據我所知,貴軍總參謀長張祖蔭樾亭中將,在滄州車站,幾乎遭到部下士兵開槍射擊,聽說是因為在獨流戰場上,他做出了一個很糟糕的決定,造成數百名戰士的無辜戰死,是不是的?」
佟麟閣大吃一驚,臉都白了,脫口而出的問了一句:「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麼說來,這是真的了?」苟日新何等精明,立刻抓住了對方的語病,繼續追問道:「能不能和我們說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佟麟閣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搖頭擺手一起來,連聲否認:「沒有,根本沒有這麼回事!你這是道聽途說!樾亭是我29軍有功之臣,這……,你這完全是胡說!」他匆忙的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跑進房中去了。
苟日新嘻嘻一笑,沒關係,反正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已經到手了,對於一個記者來說,事情已經進入她最擅長的軌道上,接下來,就看自己如何描繪這個故事了!她偏著頭琢磨了一會兒,再注意觀察周圍的環境,忽然發現,花園中竟是空無一人了!「人呢?」
「剛才捷三將軍離開之後,其他
第59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