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誠關於他在最後階段,在戰術上死打硬拼的批評,李子元沒有立即回答。在沉默了好大一會後才道:「老首長,這次在最後階段,的確我在算計上有些失誤。也有些忽視了在戰事進入膠著階段,日軍在戰術調整方面的速度,以及面對戰局變化的反應效率。」
「但在算計失誤之後,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以走。當時的情況是除了硬拼一把,根本就無法撤下來。就算強行與日軍脫離接觸,傷亡的數字也不會比現在小。最關鍵的是,到了這裡我就算不想打,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打。」
「從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距離黎城直線距離已經不到五公里。我手中沒有電台,不知道上級對我們之前的報告,究竟有什麼考慮和部署。我能做的就是在儘可能的,集中自己的力量遲滯日軍的行動,給上級調整部署爭取時間。」
「昨天我採取麻雀戰和地雷戰,整整與日軍糾纏了一整天。但並未能有效的嚇退日軍,只做到了拖延其行進的速度。而從這裡在翻過一道山就已經是黎城,是我們整個太行根據地最核心的地區。」
「這股日軍如果從我們眼皮子底下繼續東進,只是與黎城的日軍匯合還好說一些,至少日軍的目標我們可以確定。如果插向黎城東北方向的西井一線,或是遼縣、黎城、武鄉的交界處,那麼我們的總部可就危險了。」
「老首長,我在調任壺北之前在主力那個團的時候,曾經跟隨部隊擔任過總部和師部的外圍警衛任務。雖說當時我這些連級幹部,不可能知道保護的目標。可老首長,您別忘了在川西北休整的時候,當時咱們的部隊曾經給紅大擔任過同樣的任務。」
「總部和師部的那些首長,我大致都是認識的。所以,儘管當時上級沒有傳達,可我也猜出來總部和師部的位置。這股日軍途徑壺北東部山區插向黎城,我想總不會是去旅遊的吧。他們的目標我雖說只是一個連級幹部,可我也判斷的出來。」
「他們的目標就是奔著咱們十八集團軍總部,或衝著咱們軍區司令部去的。老首長,咱們總部的情況您知道,非戰鬥人員多。一旦遭遇到日軍的襲擊,這損失可就太大了。在這種情況之下,在沒有接到明確的命令之前,我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下去。」
「因為對於我來說,要麼我們可以保存下來,但是根據地會受到極大的極大破壞。甚至我們的總指揮部和師部,都有可能受到威脅。還有那麼多的地方幹部,以及集中了大量非戰鬥人員和傷病員的醫院、後勤部門,都要受到日軍的威脅甚至是屠殺。」
「要麼我們打到全軍覆滅,但是卻可以給上級動員和調整,爭取到足夠的時間。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的任何一條路可以走。其實我在將情報上報,已經完成我作為一支地方武裝職責,然後就保存實力撤到安全的地方。」
「我們不是野戰軍,沒有那種野戰任務。但我作為一名軍人的職責,讓我沒有辦法對於這股目標明確,就是要偷襲總部的日軍坐視不理。當然如果我有一部電台,能夠得知上級的最新部署,我也許會有第三種選擇。」
「但老首長,我沒有電台。甚至除了派人去分區匯報之外,我沒有任何的通訊工具。而這裡距離黎城不過五公里,翻過一道山就是咱們太行根據地的核心區。在沒有接到上級的最新命令之前,我這邊就算是拼了一個全軍盡沒也得挺著。」
「我也不想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對於眼下的我來說,每一個戰士都是無價之寶。可最危險的事情,總是要有人去做的。作為軍人,我不可能為了我自己的苟且偷生、保存實力,在情報缺失的情況之下,讓我的上級機關陷入最危險的境地。」
「您是不止一次的和我說過,在戰場上下決心之前要謀而後動。可您也說過,一旦下了決心就絕對不能動搖。既不能一條道走到黑,但面對在惡劣的形勢,只要沒有最後崩潰也輕易不能動搖。」
「而且這一場血戰下來,我的部隊的確傷亡不輕。但這一戰過後,我的部隊才算真正的鍛煉出來了。不在是只能鑽山溝打冷槍、敲悶棍,在與鬼子面對面決戰的時候,也敢於和鬼子拼到底。」
「您說過一支部隊究竟戰鬥力怎麼樣,就看關鍵時刻能不能打硬仗,能不能在最需要的時候頂上去。如果我甘心就在這山溝裡面打轉轉,僅僅在壺北東部山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