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士兵手中的刺刀閃著寒光,他們的眼睛中滿是殺意,自眨眼的功夫,突然出現的幾十個日本兵便端著刺刀像暴風一般撞來。鋒利的刺刀似乎根本不用揮舞,刀刃撞上身體發出的聲便已經響成一片,那些剛剛才直起身子的國軍潰兵重新倒回地上。大張著嘴的姚金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呆呆看著眼前正奮力揮動刺刀的日本兵,看著那些不斷被日本兵用刺刀捅翻的潰兵或是難民們。
「快跑啊……」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早已經被嚇壞了的難民們最先開始奔逃,再就是姚金髮和他手下的潰兵們。剛開始的時候,潰兵們跑一段距離還會回身打上幾槍,可到了後來,所有的人都顧著逃命了。姚金髮同樣低著頭、躬著腰,緊緊跟在前一個士兵身後往西面跑。偶然間回頭,身後短暫的白刃戰早就已經臨近尾聲,他只能依稀看到幾個渾身是血的潰兵還在奮勇搏殺,一時間姚金髮頓感悲壯如斯,心中無限惆悵。
看到跟著自己從安亭出來的潰兵一個接一個的倒在日軍士兵的刺刀下,還有那些慌亂的難民也是如此,一向膽小的姚金髮此刻卻忽然血氣上涌,突然停步伸手從腰間的刀鞘里抽出刺刀,笨拙的將它插到槍口上。「弟兄們,小鬼子不給咱們活路走啊,橫豎都是個死,不如就跟他們拼了吧,讓小鬼子也見識見識咱中國爺們的能耐。」姚金髮平端著裝了刺刀的步槍,衝著身後慌亂的潰兵和難民們喊了起來,日軍只有40幾個,而他們卻有超過300人。
伴隨著姚金髮的叫喊聲,越來越多已經反應過來的潰兵端著各自的步槍向那些日本兵撞去,難民中的過百青壯也都拎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緊隨其後,大有要一口氣淹沒那些日本兵的勁頭。「殺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一個啊。」而當姚金髮端著步槍前沖的時候,一個面相兇悍的日本兵卻突然「啊呀」一聲朝姚金髮撞來,沒等姚金髮傷到對方,自己卻已經被對方一腳踹在了小腹上,向後栽倒在地上的姚金髮差點疼得要暈過去。
姚金髮和他手下這百餘潰兵中,就只有他自己一個軍官,衣領上的軍官標識實在太過顯眼,也怨不得日軍中的這個曹長會先把他開刀。被對方踹了個仰面朝天,姚金髮手中的步槍早已經不知道甩去了什麼地方,眼看著對方舉槍刺來,姚金髮這時候頭腦還是非常清醒的。他急忙抽身往旁邊一滾,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雞蛋大小的石塊,兩人相隔不到一米半的距離,他根本無需瞄準,直接把手中的石塊對著對方的臉就砸了過去。
在戰場上面對面交戰的時候,不是你死即是我亡,只聽得哎呦一聲,想要刺死姚金髮的日軍曹長被石塊正正砸中了鼻子。人臉上的幾個器官中,鼻子的脆弱程度應該是僅次於眼睛的部位,被雞蛋大小的石塊大力砸中鼻子,不管是誰都是難以承受的。遭受重擊的鼻子瞬間流出兩道血跡,順帶著被那種酸楚感帶出的還有很不情願的眼淚。
「啊……」大喊著給自己鼓勁的姚金髮合身撲上,只一個照面便把這個滿臉血跡和淚水鼻涕的日本兵給撲翻在地,只是令姚金髮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的反應也不算慢。在被自己大力撲翻的同時,自覺受到致命驚嚇的日軍曹長暴怒,右手快速的從不去上卸下刺刀就往姚金髮的胸口捅了過來。在這攸關性命的瞬間,對生存的渴望刺激著姚金髮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再次以腰腹力量翻動身體,瞬間的移動幅度不大,卻但足以避開對方的致命一擊。
避過對方插來的刺刀,姚金髮左手一探再次撿起剛才那塊石頭用力砸出,石塊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這名日軍曹長的臉上,已經塌了一塊的鼻子頓時又迸出了鮮血,日軍曹長整個人「哇呀」一聲向旁邊翻滾著。趁著這個機會,姚金髮卻連忙從地上抓起對方的步槍,雙手倒拎著這支三八步槍,像掄棍子一樣,狠狠將手中的步槍砸在對方身上。砸到第三下的時候,那日軍曹長便不再掙扎,姚金髮已經用步槍砸斷了他身體一側的肋骨,斷裂的肋骨此刻早已經扎穿了他的臟器。
「殺,大家一起上,殺光他們。」顧不得擦去臉上的血點子,姚金髮倒拎著步槍朝其他日本兵衝去,又只是一個照面,姚金髮手中的步槍便再次砸中了一個日本兵的臉。只是這會姚金髮便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好運,被姚金髮砸中的日軍士兵並沒有被砸翻在地,況且對方畢竟是經過訓練的士兵,雖說臉部受到重擊卻也沒有丟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