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段二爺如此風雲人物,早就應該看透了這些傷感離別。讀書都 m.dushudu.com
可是周智發現段二爺威脅完自己之後,透過馬車的帘子細細的叮囑婉兒,也如同一個尋常嫁女兒的父親模樣,不禁有些唏噓。
馬車還是走了!
周智夫婦坐在車子裡面,花褲子張大炮跟四弟周信一左一右坐在前面趕車。
馬車慢悠悠的往前走。
踢踢踏踏的踩著街上堅硬的泥土。
段二爺站在富貴人家門口待了許久。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段二爺手裡的獅子頭突然轉了起來。
佝僂的腰也挺直了幾分,這下子總算是沒有了後顧之憂。
段二爺笑了笑,心中唯一的牽掛送走了也好,有些事都能放開手腳去做了。
警察局新修的閣樓陽台上,這是一處高地,能俯瞰吉雲縣大部分地方。
趙橋坐在沙發上,隨意的擺了擺手。
後面跟他匯報的人立刻躬身退下。
周智這小子真的把段老二他閨女給拐走當媳婦了。
狗屁的兄弟養女。
那就是他親閨女!
這條老狗沒了軟肋,怕是又要搞起一出腥風血雨。
儘管來,十多年前我就沒怕過你,十多年後,我還能讓你翻身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
時代會變的,人只會更老的。
英雄只會更加氣短,不足為慮。
只不過有風聲傳來,八路軍的主力部隊要來攻打吉雲縣。
這件事不好判斷,是虛張聲勢,還是故弄玄虛?
至於日本人那裡也沒有什麼動靜。
除了增兵一個日軍小隊,再無其他援兵的模樣。
說是日軍現在在武漢集結兵力將近三十萬,怕是要在南邊打大仗了。
可他媽的日本人能有三十萬人聚在一起嗎?
北邊的日軍力量相對薄弱,可也不是那麼好啃的。
趙橋端起茶杯,吹了一口茶沫子,又放下。
周智這小子跟二弟走的很近,他會不會已經被八路給吸收了。
所以才會趕回去準備?
按理說,周智已經買到藥了,回山寨給那幫受傷的兄弟用藥也在情理之中。
可這事怪就怪在,二弟他現在可是被鬼子給抓起來了。
不客氣的說,趙路的關係跟周智兄弟倆的關係比他這個親哥還要親呢,以前那就是他身後的倆跟屁蟲。
趙路身陷險境,周智不可能就啥都不干離開。
要是真的擔心他自己手下那幫兄弟的傷勢,完全可以派一個心腹把藥送回清風寨,順便在抽調幾個好手,進入吉雲縣縣城埋伏起來,等待時機去救趙路。
暗地裡有段二爺的照拂,明面上有自己的照拂,這就是他周智的最大依仗。
現如今只是告訴自己,他要回山寨去了,二弟趙橋的事就全都拜託給自己了。
他能對自己這麼放心跟信任?
不可能!
周智對自己絕對是有戒心的。
這麼一想的,周智此時從吉雲縣趕回清風寨的動機就有了那麼一絲的破綻。
吉雲縣警察局局長趙橋,從柔軟的沙發上站起來,確信八路軍會攻打吉雲縣。
要不然僅靠二弟他親哥我,周智那小子可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二弟趙路。
趙橋想了想,拿起一旁的電話。
周智一人行道上沒有遭遇到攔截,直接把證件一扔,想要攔路敲竹槓的偽軍紛紛讓路。
到了三莊,天都快黑了。
周扒皮帶著李子階依舊在沿街溜達,看看有沒有牛糞沒被人撿走。
進了家門,周氏見三兒子身後跟著一姑娘,還是個生面孔,當即一愣。
「娘,這是我媳婦,段婉兒。」
「你媳婦,婉兒?」
「叫娘。」
周智側頭說了一句。
「娘!」
「哎,哎,那進來吃飯吧。」
周氏急忙拉著婉兒的手進了屋子,一邊埋怨周智這個當兒子瞞得可夠深的,先前都不說一聲,還以為以前來家裡住的姑娘是他相好的呢。
當然,後半句話沒當著婉兒的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