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祝同看完信件,說道:「這讓我如何是好?」
他回頭覷了覷,低低地說:「你還年紀輕,不知道政治里的你死我活。處處都是陷坑和暗槍。稍不留心,就會萬劫不復。再說了第三戰區也不是我的一言堂,這裡蔣委員長看得死死地,軍統也是安插了許多分子,我的一舉一動都寸步難行。」
「其實,祖父信中所言,也只是要您對上面的命令虛與委蛇,放新四軍渡江。大家都是中國人,在日軍的眼皮子地下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同胞,不怕人恥笑嗎?」史茜妮在在言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一邊裝腔作勢,一邊暗中放共黨過江?」顧祝同揣測道。
「不知叔叔可願幫此忙。」
「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顧祝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我的苦處,大兵三天內就要集結出發,要在皖南把新四軍圍追堵截,這是委員長的意思,我也愛莫能助。」
史茜妮見顧祝同再三勉強,心下便以料到了三分。
「那叔叔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告辭了。」史茜妮起身徑直要離開。
「賢侄」顧祝同如鯁在喉,攔住茜妮,他指了指地圖上的雲嶺這是新四軍現在的駐紮地,又指了指宣城方向,說道,「路途艱險,哪條路都不好走,再想新路子吧,那我不遠送了。」
史茜妮當即明白,指定的路線是往西北走蕭村一線,這條路顯然會部下陷阱,顧祝同指示的是東北方的宣城,這裡離南京不遠,是汪政府的大本營。而且看他的意思,也會在這裡埋伏下天羅地網,但是如果擅自走此路,會被抓住把柄。說不定現在新四軍已經打定主意走宣城一線,那就壞了。
「叔叔,再見。」史茜妮摘下帽子,躬身道謝。
雲嶺離此地三天內顯然到不了了,史茜妮必須要把這個消息傳送出去。
然而此地有沒有地下黨的同志接應,怎麼辦?她一籌莫展。
雲來客棧的夥計招呼道:「小姐,您回來了,這位長官在這裡恭候您多事了。」
史茜妮抬眼一看,一個賊眉鼠目的軍官,眯著眼,汪汪地笑著。
「這位天仙似的朱小姐,真是」他伸出手,又縮了回去。
「您是」史茜妮問道。
「我是上官迪穆,二十二集團軍司令上官雲相的兒子。」這個人趾高氣昂地說。
「奧,不知長官有何見教?」史茜妮嬌滴滴地,身子一歪,似乎要倒伏在地上。
既然二十二集團軍駐紮在此處的話,肯定也是為了圍困新四軍,何不如從他的兒子入手,探聽些虛實,借他之名,搞輛車開走,也勝似翻山越嶺。
上官迪穆一看史茜妮要倒下,頓時心裡樂開了花,他慌忙伸手挽住史茜妮。
「朱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剛才頭腦一陣發黑,感情是有點眩暈,可能是走路急切了些。」史茜妮以手抵額,做拭汗的模樣。
這一番舉動,讓上官穆迪覺得有機可乘。
「朱小姐,這裡太過於吵嚷,打攪了您的清夢,不如到寒舍休憩?」上官迪穆一力地攛掇。
「那也好吧,我最近有些身子染了風寒,多謝長官了。」史茜妮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再看上官迪穆,早已樂呵地入墜雲霧裡。
「朱小姐,請上車。」上官迪穆拉開軍用吉普車的車門,史茜妮緩緩地邁了上去。
車一溜煙駛出去。
車上,上官迪穆一個勁兒地問長問短,並竭力地炫耀自己父親的履歷,和自己的才幹。
「長官,你老實說你爸爸多麼厲害,都是陳年往事了,現如今,還不是在這個鬼地方閒閒度日。」史茜妮輕輕地打了他一巴掌,說笑道。
「朱小姐,你們女子就是頭髮長見識短,我爸爸在此處,可不是閒著沒事,最近這幾天就要有大行動了。」上官迪穆邊開車,邊回過身來,瞅著後面的史茜妮,肯定的說。
「我倒是不信,這裡能有什麼大行動?人打過來了嗎?」史茜妮追問道。
上官迪穆把車停了下來,定了定神,一字一字的頓挫地說道:「抗日還不是打緊的,最緊要的是剿共。我爸爸的主要職責是要監視新四軍,消滅他們。」
「這倒
第六十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