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守護自己三年的父親,就這樣在自己眼前和日寇的坦克同歸於盡。更新最快
李國斌的心如何不痛?一切的不甘和委屈在這一刻盡皆化為烏有,湧上心頭的只有悲痛欲絕和無以言表的自責。
五班長竟然是李連長的父親?唐永明和還倖存的三十多個士兵們同樣驚訝,看向雙膝跪地撲倒在地拿拳頭捶著地面的李國斌的眼神里充滿著同情,當然,更多的是欽佩。
去炸日寇坦克這事兒是在年輕的連長李國斌的主持下來抽籤的,老兵中簽了,他也率領著他的五班,完成了這個決死任務。
不遠處不斷轟然炸響的敵軍坦克,每一聲巨響,都代表著五班的人少了一個;每一聲巨響,都仿佛在向老兵致敬;每一聲巨響,也都在奏響著山頂上偽軍們的喪鐘。
等年輕中尉李國斌抬起頭來,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再看向遠方時,先前還氣勢洶洶的四輛日軍坦克成了四根蠟燭,不斷地有爆炸聲從坦克里響起,那是炮彈和子彈殉爆的聲音。
一名瘦小的士兵踉踉蹌蹌從遠方的戰壕里跑來,站在唐永明和李國斌的面前,帶著濃重的哭音:「報告長官,五班完成戰鬥任務,請求歸隊。」
五班出去了八個人,炸了四輛坦克,這是五班剩下的唯一一名戰士,李國斌的心裡一陣抽痛。
&唐永明堅毅的臉上露出一絲柔和,拍拍小戰士的肩膀,回答道。
四輛坦克車在燃燒,仿佛點亮在黑鍋頂山頂的四根火炬,山下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山上一舉一動地日寇大大小小軍官們集體呆若木雞。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帝國利器竟然就這樣折損在支那一個小小的山坡上。
甚至,中國人都沒有任何的大型的武器,就將重達11噸的鋼鐵怪獸點成了火炬。先天晚上還信誓旦旦地誇下海口要讓渡邊家族榮譽之花繼續綻放的渡邊中佐的命運,根本不用去想。
坦克這玩意兒防護力是高,但若是被打爆,那就是個鐵棺材,裡面的人,就算是沒被炸死也要活活的被熏死。
戰壕里的偽軍們也在大眼瞪小眼,先前所有的勝利都是因為他們有日本主子的坦克,十幾挺機槍無所顧忌的射擊幾乎將敢於反抗的敵軍的火力點都消滅了,否則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登上敵軍的陣地?
可是,一轉眼間就這麼沒了?那餘下來的仗該怎麼打?所有人都把眼睛看向了戰壕里把自己藏的好好的少校,那是他們的前線指揮官。
此時,陣地上已經沒有炮彈再落下,趙二狗的炮兵連已經打光了一個基數的炮彈,更何況兩軍現在幾乎已經完全交織在一起,劉浪下達了停止炮擊的命令。
也沒人打槍,陣地上陷入了詭異的寧靜,雙方伏在戰壕邊緣上的士兵們似乎都能聽到對方的粗重的呼吸聲。
現在,終於輪到我們了。抬頭看了看被硝煙染得有些陰暗的天空,唐永明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大聲命令道:「司號兵,吹號,衝鋒。」
&嘟。。。。。」未來共和國民眾們熟悉的衝鋒號聲音悽厲地在陣地上響起。
不用驚訝,無論紅色部隊還是,主要將領們都是從黃埔軍校出來的,兩軍用以傳令的號也是一樣的,就連衝鋒的號聲,幾乎都差不多。在1927年以前,他們都統稱為革命軍,僅只是政見不同而已。
早已等候多時的兩個連潮水般地從山後通過交通壕朝一號陣地湧來,只用了二十秒,就越過了一號陣地第二道戰壕殘存的數十名戰友,一顆顆手榴彈被擲出,擲向二十多米外的第一道戰壕,騰天而起的硝煙中,三百多手持著大刀士兵躍入戰壕。
他們,甚至連長槍都沒背,就這麼悍然的手持西北軍特有的裝備----大刀,朝臉上露出驚駭之色的偽軍衝去。
&兄們,還有沒有勁兒?能動的,跟我去殺賊。」雙目赤紅的李國斌抽出背後的大刀,振臂高呼。
沒有人說話,在場只要能動的,包括唐永明在內,默默地抽出刀,用事實告訴剛剛失去父親的年輕中尉。
他們,都還能殺,能殺人。
五班倖存的那名個頭小小的士兵,也挺起了自己上了刺刀的槍,軍齡不夠一年的兵,還不夠使大刀的資格。
二十多米的距離,轉瞬即至,所有人都只來得及扣動一次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