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開闊地上飛過幾個黑點，便如幾隻不起眼的麻雀。
打過仗的人都明白，那是扔出來的手榴彈。
可是這個時候中國士兵生扔手榴彈去炸誰呢？
一顆手榴彈又能扔出多少米？三十米？四十米？五六十米？最遠的七八十米，極個別的十萬人中能有一個扔出一百米的，那還得是帶助跑的。
正因為這件事情如此奇怪，所以隱蔽在暗處的日軍槍手們便在那隱秘之處靜靜觀看。
而當那幾顆手榴彈落在開闊地處濺起起幾團煙塵的時候，他們便看到有中國有人的身影在那煙塵後閃過。
到了這時，日軍才猛然醒悟，這是中國士兵以手榴彈炸起的煙塵為掩護向他們進一步逼進。
中國軍隊窮啊，既然沒有煙霧彈，那就用手榴彈來製造煙霧了。
於是，在日軍看到人影的那一刻，槍聲便響了起來。
開槍的也就那麼幾名日軍，縱使打著排子槍也沒有什麼威勢。
槍聲的餘音過後，那煙塵便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日軍就看到剛剛他們射擊的位置並沒有中國士兵的屍體，也不知道往前沖的中國士兵藏到哪裡去了。
是那幾名日軍自然要接著尋找，他們正是用著帶著狙擊鏡頭的狙擊步槍。
當時眼見著衝上來的中國士兵並不多，那麼這些日軍當然會選擇最合適的機會射擊。
他們自然也分辨不出哪些是中國軍隊的新兵，哪些是中國軍隊的老兵，他們也只需要把那些活生生的人變成冰冷的屍體也就夠了。
片刻工夫後，一名日軍就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划過了他的眼前。
之所以說好像，那是因為他是通過狙擊鏡頭看外面的。
當有東西在狙擊鏡頭的觀察範圍內由上而下落極快的落下就不會很清晰，可不就是划過嗎？
這名日軍下意識的把自己的眼睛從狙擊鏡頭上挪開，而這時他便恰巧看到了手榴彈爆炸的煙塵。
天殺的，他們又來了！
這是這名日軍在看到那爆炸的煙塵後的第一個念頭，與此同時他本能的就再次把狙擊鏡頭按在了眼睛上。
可是這時他也只是看到那煙塵由濃變淡變薄散逸開的樣子，卻哪裡來的什麼人影？
可是這時他就再次看到了，有個黑點落到了那裡，「轟」，竟然是又有一顆手榴彈爆炸了。
這名日軍緊盯著那爆炸點，看到煙霧再次響起的時候，便又聽到了其他位置傳來手榴彈的爆炸聲。
「他們在那裡！」而這時有另外一名日軍士兵突然高喊了起來，其他幾名日軍連忙將步槍指了過去，這時他們就看到了一個狂奔的人影正向他們衝來！
在狙擊鏡頭裡那個中國士兵的影像變得清晰了，幾名日軍甚至看到了那個手裡拎著一隻步槍的中國士兵奔跑著張大了嘴巴呼吸換氣的樣子！
這種情形就像中國人看日本鬼子往上衝鋒的時候，個子雖矮卻凶神惡煞一般。
日軍看中國士兵也是同理。醫生破舊，拿著老式步槍，卻又悍不畏死。
「啪」「啪」有兩名日軍再次扣動了扳機。
可也就在他們扣動扳機的一剎那，他們看到鏡頭中的那個人突然做了個變向，竟然就在他們的狙擊鏡頭裡來了個蛇形走位。
這個中國士兵變向是如此之快，以至於他們看到了自己射出的子彈在地上打出來的那兩一小簇煙塵，可是那個中國士兵卻又不見了！
日軍當然明白那個中國士兵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既然那裡沒有土包樹木，：對方便也只能存身於開闊地里的凹窪之地罷了。
戰場上陷入了安靜，那是剛剛往前沖的中國士兵在隱身之處平復呼吸，日軍的狙擊手們又試圖找到他。
可是這安靜也只是片刻，緊接著槍聲又響了起來，不過這回卻是中國軍隊的後方，那些沒有衝上來的的中國士兵，終於向日軍隱藏之地開槍射擊了。
日軍在前頭開槍，後面中國士兵們手中的望遠鏡可沒有停止搜索。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日軍藏在了哪個地方，但最終還是確定出了幾個有可能藏了日軍的疑點。
於是在留在後面的連排長的組織下，他們採用了集火的方式向那幾個可疑點開槍射擊。
士兵們的子彈絕大多數打到了沒人的地方，正如商震所推斷的那樣，但凡好槍手有幾個不擅長隱匿的？
不過倒霉蛋終究也是有的。
一名日軍眼見著有子彈打到了自己的身旁，他本能的縮身抽槍。
可還是晚了，接下來有幾發子彈同時擊中了他，於是他那剛拿起的步槍就落了回去，他的頭便也撞在了地上。
可上述情形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緊接著手榴彈的爆炸聲再次響起，其他日軍看著那煙塵中要有人再次向他們這裡衝來了。
於是日軍的槍聲也響起，這回槍聲卻比先前要密集了一些，本來這裡就埋伏了十多名日軍的，先前也只是沒有全部開槍罷了。
如商震先前所推斷的那樣，日軍那總是要把他們放到可以看清的地方來打，可是眼見著有中國士兵越離越近，日軍也終於憋不住了。
幾翻手榴彈爆炸過後，日軍發現至少有三個中國士兵已是躍進到了距離他們也就一百五六十米了。
按理說日軍多少會些慌亂，其實則不然。
原因卻是，雖然那幾個中國士兵離他們近了，可是日軍也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們前方這一百多米的距離內，也就那麼丁點兒的凹窪之地人僅容中國士兵藏身。
他們完全可以盯死那樣的地方，而中國士兵這回即使再用手榴彈所起的作用也終究有限，更何況中國士兵戰術動作雖然熟練，可是在前突的過程中他們又能帶幾個手榴彈呢？
這時處於進攻方的中國官兵們雖然所處位置的各不相同，卻也在思考對策。
這時整個戰場上的中國官兵們，已經聽不到遠方的槍聲了。
他們不一定能夠猜到阻止日軍大部隊前進的是於作龍，可是卻也能猜到日軍大部隊已經通行無阻，很快就會到達這裡。
所以那些士兵在班排長的組織下再次開始了集火射擊。
而在那些士兵前方一點依舊有人，那是商震帶出來的一些老兵，比如秦川和馬天放，此時就已經躲在了先前陣亡士兵們的屍體後面了。
「對不住的兄弟，也只能借你用用了。」秦川嘴裡叨咕著把自己的步槍架到了一名陣亡士兵的屍體上。
他們那裡沒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那他也只能借用陣亡兄弟的屍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