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我說你們地下黨是不是把我當成傻孩子了?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日本人和他們的密探,別說幫你們救人了,我就是出去走一圈,說不定都能招來密探的窺視和跟蹤,你這是很我不死是吧?」許還山一大早就登門拜訪,陸遠就知道事情出岔子了,他只是沒有想到葵園的事情會鬧的如此之大。
再想不出其他辦法的許還山明顯是認定了陸遠,不管陸遠如何挖苦自己,許還山就只有一個要求,請陸遠再度出手幫助自己救人。「日本人昨晚又抓走我們好幾個同志,其中有一個高級機要員知道我們上海地下黨很多的機密,如果被日本人識破他的身份,我們的處境就會更加的危險,所以,我想請你無論如何再幫我們一次,最後一次。」
許還山的表情在陸遠看來,已經算得上是滿含絕望了,如此一來,陸遠到是不好一口回絕了。「你先容我仔細想一想,這件事必須慎重,這可不是咱們幾個人抹黑去搶人家的大煙那樣簡單。」陸遠並沒有當即拒絕許還山,但也沒有痛快答應下來。「日本人的反應如此之快,顯然是因為葵園的事情觸動到他們了,我猜測日本人把抓來的人又關在葵園,說不定這就是一個圈套,等著你們去救人。」
陸遠的分析不無道理,可許還山卻知道自己必須走這一步,一旦那個高級機要員扛不住日本人的嚴刑逼供,上海地下黨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可能就會毀於一旦。「老許,我說個辦法,你也別生氣。」陸遠似笑非笑的看向許還山,「我這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你們既然害怕那個機要員叛變,倒不如直接幹掉他就行了,死一人總好過你們前仆後繼的去踩日本人設下的陷阱划算。」
陸遠的話像一記驚雷砸在了許還山的心間,雖然他一直很擔心那個機要員扛不住日本人的刑訊逼供,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同志,對自己的同志下黑手,許還山自問還狠不下這個心。陸遠一直在觀察許還山的表情,眼見著許還山的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來,陸遠咧嘴笑道,「是死一個,還是死一堆,你們自己決定。等你們有了決定,我這裡才會制定相應的計劃,不過你們也別對我報太大的希望。」
陸遠說出這話來,算得上是有些絕情了,可許還山卻沒辦法發火或是說什麼怨言,因為他明白陸遠說的並沒有錯,死一個和死一堆是有區別的。沒能在陸遠聽到具體的答覆,許還山只得返回和上級約好的會面地點,對於陸遠的建議,許還山的上級一時之間也是沒有辦法下決心,因為他們還不知道那個機要員是否就一定會屈服於日本人的刑訊逼供。
「老闆,要我說,他們的事情你完全不必參合,盧卡那邊已經打來電話,四天之後,會有一艘郵輪從上海去地中海。」送走了許還山之後,陸遠還都沒有把沙發坐熱,舒赫曼就神出鬼沒的從大廳一角走了出來,顯然,他已經聽到了許還山是為什麼來這裡的。舒赫曼的話並不是很明白,但陸遠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舒赫曼不想在趕去德國之前鬧出其他的亂子來。
對於舒赫曼的隱晦提醒,陸遠只能報以苦笑,「舒赫曼,他們是我的同胞,只要是真心抵抗日軍的人或者勢力,就都是我的同盟。」陸遠的回答也滿是機鋒,對中文還不是很熟練的舒赫曼耐著性子蒙頭琢磨了一陣,才算是明白陸遠話中想要表達的意思。「舒赫曼,我會幫助他們,但必須按照我的方式進行。」
陸遠已經很肯定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作為旁觀者的舒赫曼只能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在關注此事,因為他知道陸遠決計不會讓自己插手此事。陸遠的確是沒有打算把舒赫曼也拉進此事裡,這並不是他害怕舒赫曼會走漏消息,而是他不想舒赫曼因為牽扯此事而改變移民去美國的想法,舒赫曼和霍格在南京幫助自己良多,陸遠希望他們能落個好下場。
不知道許還山回去之後是如何跟自己的上級商議的,一直到了午飯的時候,許還山才打來電話,通知陸遠下午去約定好的咖啡館見面。陸遠到是也沒有推脫,交代舒赫曼看家之後,陸遠獨自一個人去往和許還山約定好的咖啡館。「你好,我是曹晨,我和老徐是同事。」陸遠趕到咖啡館,卻並沒有見到許還山,早已經有心理準備的陸遠到是也不驚訝,徑自叫了一杯咖啡靜靜的等著,直到一個中年男子主動走到自己的桌邊。
陸遠無視了對方伸出的右手,只是抬頭看了對方一眼,然後用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