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逝,到了春六月初。
傷筋動骨才需要一百天,韓烽的傷勢雖然不輕,卻多是一些皮外傷,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樁子的燒傷也基本上好了個利索,只是留了些可能永久也去除不掉的疤痕,但這小小痕跡對於鐵骨錚錚的硬漢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用樁子的原話來說,「擱咱們遠東團,要是哪個身上不帶幾條鬼子砍的刀痕,或者是彈片的傷痕,那都不算個爺們兒,我現在算是發大了,就連燒傷都有了。」
雖然是玩笑話,後來新加入遠東團的新兵們,卻因為此對樁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遠東團所有人員也已經轉移到烏雲一帶山區,韓烽一行人在東北地區建立的第一處抗日革命根據地——烏雲抗日革命根據地,也逐步走上正軌。
這一日,天朗氣清,韓烽傷勢接近痊癒後第一次召開會議,全團排級以上幹部們全部參與了這次會議。
一共五六十號人呢,根據地剛剛開闢出來,由於這一片也受到日軍歹毒的並屯集團策略影響,成了無人區,根據地基本上可以說是全新的重造,連房子都來不及建造,多半還是住的簡陋搭建起來的木屋。
木屋自然容納不了多少人,為了方便,大家乾脆就在一處土坡上迎著風開會。
「今兒的天氣不錯,風吹著也舒服。
在這樣的地方開會,你們還都別說,就連心情都變得痛快起來了,大傢伙兒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和尚可是一點兒也不給面子,直接揭了韓烽的老底,「三哥,咱們整個根據地就連一座土房子都找不見,就是想在房子裡開會,也沒這條件啊!」
哈哈哈哈——
戰士們笑得東倒西歪。
韓烽黑著臉道:「自家不說自家窮,你小子還能不能給老子留點兒面子了,咱們團窮的叮噹響,難道你小子臉上就有光了?
遠的不說,你小子以後要是娶媳婦兒了,你再跟別人說老子是從遠東團出來了,人家一聽那遠東團呀,個個都打著光棍兒不說,還窮的連鍋都揭不開了,那還能嫁給你嗎?
所以咱得自己給自己兜著臉,以後出去了見了外麵人兒,可別說咱們團里的真實情況,就說咱團里是一天三頓大白饅頭,每天正午還能吃到肉呢!哈哈,那日子過得叫一個滋潤,你小子明白不?」
和尚撓了撓頭,整個人的眼睛都亮了,「啥,三哥,咱中午還有肉吃?」
「……」韓烽。
「你小子,老子就是打個比方,打比方,你明白不?」
和尚臉色一垮,「俺還以為是真的嘞!」
將領們已經笑得快不行了,就連那些連排長們也肆無忌憚地笑著,彼此的氣氛十分融洽。
徐梓琳道:「好啦,大家都別聽團長這些玩笑話了,咱們說正事兒,這中午頓頓有肉是不可能的,就咱們現在這個孤立無援的條件,別說是吃肉了,再這樣挨下去,估計中午能喝上一頓稀飯就算不錯的了。
咱們根據地剛剛成立起來,大家的伙食也是暫時分開的,以營作為單位,你們四個營的情況我暫時不了解,只是這團部呀,眼看著就快斷了炊了。」
董成海道:「政委,我二營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營里的炊事班班長一直找我哭訴來著,說是再這樣下去,連鍋都揭不開了,戰士們只能餓肚子了。」
「我一營也好不到哪兒去。」
和尚道:「三營也是。」
三個營長說完,趙飛虎倒是沒有接著開口。
韓烽望向趙飛虎,「飛虎,你們營的情況怎麼樣,咋不說說看?」
「團長,我……這個……」
「哈哈,你先別說,讓我猜猜看,我估計呀,咱們四營的部分兄弟之前跟著鬼子過足了這好日子呀,肚子整日裡都是飽著的,現在猛地一下子受著這個斷糧的苦,估計早就餓得兩眼冒金星了吧?」
趙飛虎乾笑,很明顯被韓烽給說中了,大家又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韓烽道:「所以說呀,這吃慣了苦頭的人呢,享福是沒有問題了,只是反過來享福習慣的人再讓他吃苦,那可就不容易了,咱們四營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