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朝陽?」
許朝陽剛打何應勤辦公室走出來,就聽見了李副主任的聲音,那噓著聲音喊自己的雞賊模樣一聽就是他,准錯不了。
許朝陽就著夜色,走向了院落外花壇邊上牆角的最陰暗處,瞪著眼睛才把人找著的問了一句:「舅,你跟這兒幹嘛呢?」
「你準備上哪啊?」
「回大沽,我得連夜趕回去,我是大沽鎮的駐軍,不能在北平耽擱時間」
李副主任在點頭的同時咂摸了一下嘴唇:「我來對了吧?是不是來對了!」
「舅,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李副主任擺了擺手:「你先甭問我,你告訴我,剛才在辦公室里的何長官什麼樣?」
許朝陽回憶著說道:「愁眉苦臉的」
「你小子心裡一點事兒都不裝是麼?」
「如今這年月,能讓何長官愁眉苦臉的人,整個北平能有幾個?」
許朝陽瞳孔都放大了!
轉身就往北平軍分會門外走,此刻,李副主任才背著手說了一句:「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毛躁」
這句話說完,他就跟沒事人似的,扭身走向了自己辦公室,還哼唱著:「這一封書信來得巧,天助嗯嗯成功勞」
「軍座,許朝陽來了。」
北平,29軍駐地,當趙登羽給他領進那間由原北平富戶宅院所改的辦公室時,許朝陽在昏黃燈光下,看見了滿眼的熟人!
要是沒有李副主任的提醒,他真辦完事就回大沽了,那成什麼了?哦,你身為29軍217團的團長,回北平一趟連老頂這兒去都不帶去的?
「朝陽啊,剛打北平軍分會出來吧?」
29軍駐地沒有北平軍分會那麼大規矩,這兒不用站門口等著,許朝陽邁著大步走入辦公室的時候,滿眼的熟人都在和他打著招呼,只是,這些人似乎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樣了
秦徳純從兜里掏出了一個銀色的西洋小酒壺正在往嘴裡倒酒、佟臨閣靠坐在沙發上用拇指和食指轉動著另一隻手上碩大的金戒指、38師的張志忠手裡拎著一個掀蓋的皮質煙盒,『咔』一聲給煙盒摁開後,才從裡面拿出了『煙夾』里的香菸,主動起身,示好似的給許朝陽遞了過來。
這回許朝陽全明白了!
「來,抽著。」
這遞過來的是煙嘛?
自己在平津鐵路上打了一仗,幹掉了段春則,押著俘虜回北平,才從北平軍分會匯報完情況,29軍頂層架構都在駐地集結完畢了?
那趙登羽是132師的師長,張志忠是38師的師長,你們倆部隊裡都沒別的事可幹了,往宋哲元這兒湊啊?
秦徳純、佟臨閣,雖說都掛著29軍副軍長地職位,但哪一個不是手裡有實權的大員!
這夥人湊到一起是為了什麼?
「朝陽?發什麼愣啊?」
許朝陽一個愣神的工夫,宋喆原開口說話了,他坐在單體沙發上正往這邊看著。
此刻的宋喆原也變了,再不是那個軍裝不離身的軍座了,變成了身穿加厚西洋睡衣、正在從茶几木頭盒裡往外掏雪茄的模樣。
「跟你說話呢!」
宋喆原再次開口後,許朝陽實在找不到藉口,拿眼神找了找宋喆原剛掏出來的雪茄說了句:「老頂,給我也整一根吧,那玩意兒啥味兒的我還沒嘗過呢。」
張志忠笑著將遞出來的香菸收了回去,回身的瞬間說了一句:「老頂,這是朝陽生我氣了。」
宋喆原連自己手裡的雪茄都扔了回去,丟下一句:「一會兒連盒都抱走。」這才給秦徳純使了個眼色。
「朝陽啊,段春則」
「死了。」????許朝陽直接給出了答案:「我親手捂死的,報給北平軍分會的說法是,讓煙給嗆死了。」他不光不能說是屈勇捂死的,連屈勇的名字都不能留。
緊接著他看見一幫子人在沖自己樂,佟臨閣在樂、趙登羽在樂、就連張志忠都在樂
這幫人根本就不是沒事閒的湊一起來看宋喆原,他們是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晚上萬一出點什麼事,好武力奪權!
第三百七十五章 他們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