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光鼐、蔡廷鍇、戴戟三人聽了這個消息,臉上一片黯然。
蔡廷鍇嘆了口氣對徐彥卓道:「徐總督想方設法為我等爭取了這幾天時間,如今看來是白費心機了。」
徐彥卓搖搖頭:「那倒未必,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
吳鐵城的誠意讓村井無話可說,但身後卻又走出了日本第一外遣艦隊司令官兼駐上海特別陸戰隊司令官鹽澤幸一。
1月28日下午16時,鹽澤幸一以日本軍人目空一切的姿態發出通碟,限令中國第19路軍立刻退出閘北,讓日軍進駐。
1月28日午夜23時,鹽澤幸一少將看了看表。向前線早已做好準備的陸戰隊下達了攻擊令。鹽澤少將並非沒有耐心,他的通牒下達了不足一天。他壓根兒就沒指望中國方面答覆,他想用他的數千名陸戰隊員,用飛機、艦炮和坦克讓中國人懇求著答應他更苛刻的要求。
11月28日晚23時10分,日軍幾十名海軍陸戰隊員乘坐摩托車,占領了淞滬鐵路上的天通庵車站,切斷了閘北守軍和友軍的聯絡。23時30分,日軍以此為據點,由鮫島大佐指揮一千六百多名日軍,由二十多輛裝甲車引導,在閘北寶山路、青雲路等多個路口,向十九路軍翁照垣部突然襲擊。
守軍第七十八師第一五六旅依照總部密令,奮起反擊。何敬之派來接防的憲兵第六團,面對日軍的突然襲擊,也奮起抵抗。敵我雙方展開激烈巷戰。
……
上海法租界金菊村蔡公館頂層平台上,第19路軍軍長蔡廷鍇中將手持望遠鏡,觀察著閘北方向升起的團團煙火。
「爆發啦?」蔣光鼐輕聲問道,語氣平靜如水。
「嗯!」
蔡廷鍇輕輕答應著,放下望遠鏡盯著面前十分熟悉的那雙眼睛。兩個數年來生死與共的老搭檔,都從對方眼睛裡讀懂了一切。
冬日寒冷的夜風掠過蔡廷鍇消瘦而發燙的面頰,讓他的內心猶如倒海翻江一般無法平靜,他一臉興奮地扭頭對徐彥卓道:「徐總督,真讓您給說中了,日本人率先挑起戰爭了。若不是您給我們爭取了時間,恐怕此時我們早已撤防了,就算想打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徐彥卓淡淡道:「日本人挑起事端那是早晚的事,我還害怕他們再拖幾日呢,若真到了二月,你們想不撤防,我也沒辦法了。這下好了,你們隧了心愿,我也沒有瞎忙活!」
蔡廷鍇早就盼著這一天的來到,但當這一刻真的來到時,他竟是這樣的激動,激動得內心甚至震顫。幾十年血火刀槍里滾出來了,但蔡廷鍇從未為一次即將到來的戰鬥像今天這樣激動過、驕傲過、自豪過。
「不負民族、國家,不辱列祖列宗,這種戰爭讓我做鬼亦無怨!」蔡廷鍇暢快地感嘆道,又把目光投向了隆隆槍炮聲響起的方向。
徐彥卓看向蔣光鼐:「蔣總指揮,我徐彥卓與帶來的瓊贑特區衛戍軍一個營,從現在開始聽您的指揮。」
「徐總督還帶來了一個營?」蔣光鼐奇怪地問道。
徐彥卓點點頭。
「這麼說,徐總督早就知道這幾日日本人要發動這場戰爭,所以才想辦法給我們爭取了幾天駐防時間?」
徐彥卓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回答。
「徐總督,你的一個營就留在你身邊做警衛吧,蔣總司令讓我們確保你的安全,正好我也不用再給你派兵了。」
說實話,一個營的兵力蔣光鼐還真沒看上。
「那怎麼行?」徐彥卓一聽便急了:「我幫了你們這麼大個忙,你們可不能過河拆橋,這仗怎麼能沒有我的份呢?」
蔣光鼐聽徐彥卓如此說,也不好再堅持,便道:「這樣吧,徐總督你的這個營就做19路軍的預備隊吧,哪個方向情況緊急了,再派他們頂上去。」
「行!蔣總指揮可要說話算數呀!」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
日軍之所以選擇閘北為攻占第一目標,不僅因為閘北的工商業和交通在上海的地位特殊,是上海民族工業比較發達的地區,而且軍事地位顯要。閘北是上海陸上交通樞紐所在,上海鐵路總站之北站坐落在這裡,京滬鐵路、滬杭鐵路與淞滬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