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君，這些情報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驚訝過後，小磯國昭開口問道。
「小磯閣下，對不起，為了情報人員的安全，我不能告訴您，請您諒解！」
「可以理解，土肥原君，看來你還沒到滿洲，情報工作就已經做到了！」小磯國昭讚賞道。
「謝謝！」
「大本營給你電報了嗎？」
「是的，大本營給我一份電報，是荒木閣下親自簽發的，關於在跟支那人停火談判的一些要點。」土肥原賢二點了點頭。
「大本營有沒有一些讓步？」
「小磯閣下和關東軍的意見很重要，大本營最終同意可以在中東鐵路上對支那人讓步！」土肥原賢二緩緩說道。
「嗯，很好！」小磯國昭與石原莞爾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一絲喜色！
這個建議是百武晴吉提出來的，石原莞爾也曾提醒過小磯國昭，但當時小磯國昭並沒有接受，現在看來，這個建議也許是打開僵局的最好的辦法！
放棄對中東鐵路權益的索求，這讓日本在接下來的停火和談中顯得自己的誠意，蘇俄人也可以有藉口對支那軍進行施壓！
「聽說，這個建議是百武家的老六提出來的？」
「是的，真是百武晴吉中佐！」
「他人在哪裡，我想見一見百武君！」土肥原賢二提出來。
「這個……」
「難道有什麼不方便嗎？」土肥原賢二追問了一句。
「不是，這是百武中佐並不在新京！」小磯國昭解釋道。
「不在新京，那在何處，莫非是在哈爾濱？」土肥原賢二吃驚的問道。
「是的，百武中佐目前就在哈爾濱，擔任情報小組的組長！」小磯國昭道。
「在哈爾濱，這樣也好，反正我們是要去跟支那人談判的，去那裡見面也不錯！」土肥原賢二點了點頭。
「百武中佐的情報工作是卓有成效的，這些天。他陸續的發回來很多有價值的情報，大多數是支那人跟蘇俄人之間的接觸和溝通的情況，這有助於我們掌握支那人對和談的底線！」小磯國昭稱讚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離開滿洲也有半年了。哈爾濱雖然待過一段時間，但如今哪裡的情況還真是不清楚！」土肥原賢二道，「有百武君的情報，對跟支那人的談判就多了一份把握！」
「現在有一個非常尷尬的問題，土肥原君想過沒有？」石原莞爾開口問道。
「什麼？」
「滿洲國的身份問題。這是談判中繞不過去的！」石原莞爾微微一嘆道。
「不錯，支那人一直不承認滿洲國，而大日本帝國始終借用的是滿洲國的名義跟支那軍作戰的，如果我們拋開滿洲國直接跟支那人談判，這豈不是向國際社會說，我們是在侵略中國嗎？」小磯國昭道。
不管事實如何，政治上的那成麵皮是不能捅破的，關東軍是幫助滿洲國剿匪，現在跟匪徒談判，那也輪不著關東軍自己赤膊上陣呀！
就算要親自上陣。可表面上也要把滿洲國扛到前頭，否則在法理上說不通！
你說你來幫助滿洲國的，是滿洲國授權你剿匪的，可停火談判的時候卻沒有人家滿洲國啥事情，自己就把事情給解決了？
如此赤裸裸的行徑與日本在國際社會上辯白的為了自身的安全和幫助中國人的解釋不是自相矛盾嗎？
當婊子，要立牌坊，就得把門面功夫做足了。
「大本營已經推遲了公開承認滿洲國的日期！」土肥原賢二緩緩說道。
「沒用的，關東軍司令官兼任駐滿洲國全權公使，這就等於說承認了滿洲國的合法性，我們現在不能自打耳光！」石原莞爾道。
「那怎麼辦。總不能回到滿洲事變之前吧？」
「回到之前是不可能的，但若是達成一個雙方暫時都能接受的停火協定，恐怕滿洲國是不能夠繼續存在了！」石原莞爾道。
「不，這絕不行。若是滿洲國不存在了，我們在滿洲的利益又將如何保證？」小磯國昭斷然否決道。
「關鍵是，支那人肯定不會同意滿洲國存在的，不管是北滿方面，還是北平或者南京方面，出賣國家領土主權會動搖他們統治的合法性的！」石原莞爾道。「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石原君有什麼好的建議？」土肥原賢二看出來了，石原莞爾如果沒有料的話，是不會將這個話題擺出來說的。
「我只有一點淺淺的想法，小磯閣下，土肥原閣下，你們聽了之後全當是一個玩笑！」石原莞爾道。
「石原君，你還賣什麼關子？」
「滿洲自治！」石原莞爾緩緩的吐出四個字！
「什麼意思？」小磯國昭一時沒能領會過來，追問了一聲。
土肥原賢二卻聽明白了，眼睛一亮，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雖然名義上的滿洲還接受南京方面的領導，可是高度自治了，那麼一來，日本在滿洲的利益自然也會最大限度的保持下來！
「小磯閣下，石原君說的是滿人治滿，高度自治！」土肥原賢二替石原莞爾解釋了一下。
「滿人治滿，高度自治？」小磯國昭琢磨了一下，覺得很有料，眼睛也亮了起來！
「石原君，都說你是陸大三十年來最有潛力成為戰略大師的人，看來這句話是無比正確的！」土肥原賢二道。
「土肥原君過獎了，我現在不過是一普通老百姓。」石原莞爾微微一笑道。
「石原君，你為解決滿洲困局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這是有大功於帝國的！」小磯國昭讚賞道。
「小磯閣下，如果您想把這個建議提交大本營，最好不要提我的名字。」
「為什麼，這可是洗刷你身上污點的最好的證明？」
「小磯閣下，這恰恰加重了石原君身上的污點，這個方案要是提出來，石原君這輩子都無法洗刷自己身上的污點了！」土肥原賢二嘆息一聲道。
「小磯君，如果這個方法是我提出來的，恐怕會被群起攻擊的，沒有人會贊同這個方案的！」石原莞爾解釋道。
「石原君，請你接受我的敬意！」土肥原賢二突然站起來，走到石原莞爾面前彎腰深深一躬道！
「土肥原閣下太客氣了，石原不敢當！」石原莞爾忙回禮道。
「土肥原君，石原君，今天這裡的談話就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不可傳入第四人耳朵，我現在就去見武藤司令官閣下，向他匯報這件事，爭取他的支持！」小磯國昭道。
「明白！」
「土肥原君，你一路車馬勞頓，我已經命人為你準備了休息的房間，讓松木副官帶你過去，晚上，再給你接風！」小磯國昭道。
